聲“酒仙降世”!
如今,他少年時認識的夥伴,有的已不在人世,有的也不知身在何處,只有這杯中酒,依然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今夜急著前來趙王府,原本是想跟師兄稟報明月的冤情,順帶讓師兄幫忙到御前伸冤。然此時,他見師兄待他如此熱忱,又被眼前三十年陳的“汾陽醉”所深深吸引,他胸間一股豪氣頓生,拿起手裡的大海碗,低頭又是一陣“敦敦頓”地豪飲……
於是,這兩人便你一碗我一碗地又不知喝下了多少碗好酒,均覺喝得極是過癮。李義已喝得有些熏熏然不覺微醉,他恍惚間想起徐恪初時之語,遂放下了酒碗,問道:
“無病,你方才不是說,有事要找我幫忙麼?是什麼事?快點說!”
徐恪這才猛然間想起,自己今夜究竟是所為何來,這一場痛飲,差一點倒把這正事給忘了。他忙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整理了一下思緒,於是道:
“師兄,你知道韓王這樁案子麼?”
“我六弟?”
“對!皇上說,韓王是被明月殺的,可我今日去楊文淵那裡複查了此案,這才發現,韓王根本不是被明月所殺!”
“那……我六弟究竟是怎麼死的?”
“師兄,我實話實說,你那位六弟,實則是自殺!”
“自殺?他為何要自殺?而且,還跑到翠雲樓去自殺?”
“因為,這翠雲樓原本就是你六弟開的!師兄,你沒想到吧,長安城內生意最為紅火的一座妓院,竟然是你六弟家的產業!”徐恪此時,說話間已忍不住有一些醉態,今夜這一場牛飲,他委實已喝下了不少,且還是聞名長安的三十年陳“汾陽醉”。
“師弟,我聽得有些糊塗了,你的意思是,我六弟因為開了一家妓院,他覺得丟人,是以就跑到妓院裡自殺了?那麼……”李義摸了摸自己下巴,亦有些醉態朦朧道:“他在妓院裡自殺之後,不就等於是告知了全天下人,這家妓院與他韓王脫不了干係?……”
“哎呀!師兄……”徐恪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他跑到翠雲樓,原本沒打算自殺,只是,他是見著了‘嬌嬌’之後,因為一時貪歡,索求無度,是以元陽脫盡而死呀!”
“嬌嬌,嬌嬌又是誰?”
“嬌嬌麼,就是毛嬌嬌呀!”
“毛嬌嬌?你是說,那一隻貓妖?”
“對!就是那自稱‘和合金仙’的毛嬌嬌!”
李義聞聽徐恪“貓妖”之言,頓時酒醒了半分,他略作思忖,隨即道:
“這麼說,我六弟是死在了貓妖的手中?”
“師兄,話是這麼說,不過,你不覺得,你六弟更像是自己不想活了麼?”
李義聽得徐恪言語間對他六弟頗為不敬,心下略感不快,然也沒有發作,他隨即問道:
“無病,你趕緊將那一晚,究竟發生了哪些事,與我詳盡道來!”
於是,徐恪整頓思緒,便將他所聽到的,關於三月二十六那一晚,韓王李祚深夜來到翠雲樓,強行要與毛嬌嬌求歡,在毛嬌嬌一再苦勸之下,兀自不肯停下自己的一味貪求,到最後,直落得精元喪盡、魂歸地府的經過,又在趙王府內,與李義備陳了一遍。
“想不到,六弟原來是這麼死的!”知道了真相之後,李義不禁嘆息了一聲,自責道:
“咳!都怪我,沒能早日抓住貓妖,卻放縱她躲在翠雲樓內害人,沒想到,竟因此害死了六弟!”
“話可不能這麼說!”徐恪當即反駁道:
“師兄,毛嬌嬌雖然躲在翠雲樓內十餘日,可她未曾害死過一個人。就因為你六弟一味貪歡,索求無度,這才讓他賠上了自己的性命。你六弟若稍稍懂得收斂剋制,聽取了毛嬌嬌的勸告,他何至於當場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