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衝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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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不斷傳來震動,一蓬一蓬的灰偶爾落下。
津島修治一邊看著窗外越發密集的雨簾,一邊不滿地和同事抱怨:
“他們就不能換個地方打嗎?”
caster正在核點櫃子裡的藏酒,聞言抬頭看了眼天花板,卻沒說話。
津島瞥過他微微側過的耳尖,臉上笑意更深,也做出同樣的動作,認真地分辨起來。
屋頂上有兩種足音。
第一種,穩定、迅捷、剋制而連貫。瓦片被有選擇地謹慎踩住。
伴隨著的是不時響起的、金屬刀鋒劃過石面的嘯鳴——這表示,這是高杉。
雨天溼滑。他一直在儘量將戰鬥控制在屋頂向陽的、青苔較少的一面。
相較而言,另一種足音更難捕捉。
它神出鬼沒、落地輕盈,瓦片在雨聲中發出細碎的碰撞音,彷彿只是被野貓跳過。
聽著這動靜,津島幾乎可以想象,一個人在雨中如何凌空起舞一般,躍起、躲避、伏擊。
幾息之間,兩道足音已相接數次。
三重野沒有攜帶武器,但津島聽來,覺得以目前的狀態,高杉勝算不大——他的步伐已經開始亂了。
他抹了把落到肩上的灰團,開始在心裡估算損毀的瓦片數量。
又是一聲雷響,近得彷彿劈在了他們頭頂。
雨一下子跟著大了起來。嘩啦啦的水聲蓋住了屋頂的動靜,震盪卻也不再傳來。
“看來,他們結束了。”
caster早已坐到角落裡看那本怎麼也看不完的書,此時頭也不抬地冒出這句。
津島修治頂著雨幕從視窗往上勾頭張望。
自然是什麼也看不見的。
他遺憾地長嘆,又回頭打量了caster幾眼,嘴角忽而掛起笑意。
“caster希望是誰贏了呢?”
“自然是高杉君。”男人黑沉沉的眼睛望過來,縱然也面帶笑意,卻讓人有背後發寒之感,“難道津島君不這麼認為嗎?”
兩人互相微笑,誰也沒提上屋頂幫幫同伴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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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真的覺得,這種兵器,能夠殺了我嗎?”
鬱未倒吸著冷氣。他深色的外套下,腰側幾乎被整個剖開,粘稠血漿滴落的聲音即便在雨聲中也清晰可聞。
而他的手扣在高衫的喉嚨處,指甲與指節呈現出一種野獸般的纖長與銳利。
男人被他壓制在瓦片上,身側落著血光粼粼的半截斷刃。
他身上亦有傷痕,尤其是敞開著的胸口處,幾道爪印深可見骨。比較起來,狼狽程度不亞於鬱未。
但還是有區別的。
高杉落下的每一擊都直指要害;而三重野絕對有機會將他的心臟掏出去——他擺脫電擊麻木的速度比高杉想象得更快。
但是他沒有。
“它只是不足以殺死您。”
高杉看著近在咫尺的鋒利爪尖,不屑地哼笑,“而您,根本無法殺我,不是嗎?
“您違抗不了信徒對於生死的選擇。”
他挑釁地抬起手,握住了狐神的手腕,刻意拉著它向下,便感受到喉嚨處傳來淺淺的刺痛。
“——我,選擇活著。”
而後他無論如何加大力道,狐爪都不再有寸進。
高杉譏諷地笑了起來。
狐神垂頭看著他,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琥珀色的眼睛被雨光照得發出陰冷的綠意。
半晌,他用高杉很熟悉的那種高高在上、毫無波瀾的語氣道:“我會把你帶給能處置你的人。”
“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