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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戰火燎了半個黑夜,身後是連連不斷湧來的攻城敵軍,身前是或背叛或忠誠的屬下,而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線柔軟,卻已在片刻前無聲隕落……

葉勳忽地微笑起來,像是回到了舊日竹林中那個伏案書寫的少年,青澀而堅定地微笑著,對自己珍愛的女孩許下美好的承諾。

方才的橫刀自刎原本是應該要了她的命,然而馬宏顯然早有所覺,雖然旗雲下手毫不留情,馬宏的力氣畢竟是大過她許多,來不及徹底收手,但好歹也總算在徹底割斷血脈之前停下了刀鋒。

旗雲頓時聽話地閉口不言,回視碎玲的眼中卻充滿了困惑。

“李坤急著給你療傷,根本沒有辦法去攔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往外跑……”碎玲泣不成聲:“寂雲的性子你最清楚……他本來就一身的傷,這麼跑出去,又能走得了多遠?還想著和別人打仗……那不是送死嗎?”

可眼下呢,眼下她到底能夠做些什麼?

心中的許多話都說不出口,但現在總得要弄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旗雲環視了一圈,一旁的矮几上居然擱置了筆墨紙硯。碎玲見她看過去,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擦乾眼淚,將東西遞過來,放在旗雲手邊。

“李坤何在?”

“兩日有餘了。李副將擔心娘娘的傷勢,特意加快了速度,大約明日便能抵達京城。”

這次遲疑了一陣,旗雲方才寫道:“飛雲……如何?”

碎玲似乎是回憶起逃離城中時的場景,面上青白交替,半晌說不出話來。見她如此反應,不必說也能猜到飛雲城應當是何等的慘狀。旗雲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想了想,便索性放下這個話題,轉而寫道:“京城有無動靜?”

見旗雲不再追問,碎玲鬆了口氣,道:“目前還不清楚,但應當沒有大的動作,具體情況恐怕還要等入了京才知道。”

旗雲點了點頭,擱下筆,重新躺了回去。碎玲將枕頭抬高,讓她能呼吸得更順暢一些,又道:“好好休息吧,皇上還在宮中等你。”

猛地睜開眼,還來不及打量四周的環境,便陷入溫暖的懷抱之中。旗雲訝然抬頭,眼前是趙崢疲憊卻溫和的容顏,他輕輕擦拭過她額頭上的汗水,微笑道:“別怕,都過去了。”

他的話語和聲音都像是擁有治癒人心的力量,旗雲在接連的動盪中疲憊不堪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她慢慢地將下顎抵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著重複:“都過去了……”

旗雲沒有說話,只是近乎貪婪地將臉埋在趙崢脖頸間——這是她從來不曾表現過的依戀,在經歷了全然無助的夢境與現實之後,她第一次想要真正地完全去依賴一個人。

“嗯。太醫已經看過了你的傷勢,應該沒有什麼大礙。”頓了頓,趙崢似乎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孩子……也很好。太醫說,本來在那種情況下,能夠保全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沒想到居然能夠活下來……”

第二十九章:香銷

儘管一直在努力逃避,但旗雲心裡多少也清楚葉勳生還的可能有多麼微弱,可眼下趙崢卻如此篤定地說他還活著。旗雲來不及欣喜,心頭泛起的第一感覺卻是疑惑:“你……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神色中有片刻的寥落,隨即又被淡淡地笑容所掩蓋。趙崢將旗雲扶著躺回塌上,理了理她的長髮,柔聲道:“什麼都不必想,一切都很好,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有希望的未來。”

無論趙崢的話是否是寬慰,無疑的是,旗雲在這之後的精神狀態確實是好了許多。因為受傷和懷孕的緣故,旗雲回到碧泉殿後,便幾乎是躺在床上度的日子。

如此過了三日,旗雲的傷勢有所好轉,正打算去院中走走散心,卻忽然接到宮外傳來將軍府的訊息。

皇宮到將軍府的距離並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