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獅子,還有馬,那虎突出的是身上的斑紋,獅子的鋼牙白裡透黃,馬的鬃毛就像一排直立的鋼針。
他還注意到落款,幾幅畫都是:魏俊龍,十三歲畫。
魏正海走過來,欣賞著畫作,說:“畫得不好,請多多指教。”
“你兒子今年多大?”
“十六歲了。”
“念高中?”
“要到明年。”
“現在還畫嗎?”
“這一段突然愛上了寫生,幾乎天天都在外面。”
“寫生,很重要的一步呢。”
“也不知能夠堅持到好久,長遠的話,讓他報考美術學院。”
“你可以督促他,不要輕易放棄,基本功還是很不錯的,持之以恆,這是最重要的,很多本來可以成為畫家的,都因為沒有很好堅持,中途荒廢了。”
“感謝你的誇獎,我一定堅持,但願如你所說,將來就算稱不了畫家,但也可以在家舉辦美術培訓班,解決就業問題。”
他點頭:“這個想法是很貼近實際的。”
回想自己讀中學時,就有過報考美術系的念想,就希望自己將來成為畫家。
後來怎麼發生的變化,為什麼沒有報考美術系,初衷發生改變,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隱隱約約感覺得到是有些不尋常,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就像電影裡面常有的橋段,間歇性或選擇性失憶。
信手捉了畫筆,來了兩下,魏正海在一旁看了,直接驚呆,道:“喲,你才是大畫家,畫得這麼好,我要讓我兒子拜你為師呢。”
他自己退後一步看,坐看又看,習習如生,連自己都不相信,完全可以用筆力揮灑自如,力透紙背八字來形容。
被洪水衝進山洞,又從泵井裡出來,一進一出,人生獲得一次顛覆性的轉變,連同自己喜愛的技能,也有了質的飛躍,真的非比尋常。
“可以呀,哪天他回來,就帶來見我。”
魏老闆和他兒子決然想不到幾年後,會有梅花鹿來到這裡,更不會想到它會給這邊安詳平和的福利旅社帶來什麼影響。
梅花鹿丟失的時間,是在北大街綠化工程動工之前一年,那一年他兒子遠馳上一年級,這樣推算,從現在到那時,至少七八年,屆時這老大就是二十四五歲,個頂個的小夥子了。
現在,早早地給魏老闆透露,他會怎樣?根本不信?不知所云?大驚失色?
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找一個小本本,把這些將來要發生的事先記下來,不光旅社,還有其它,大凡是想得起來的,統統記上,然後推算時日,適時安排,到時候該出手就出手。
上樓之前,伸頭看一眼那三人間,兩位外省客人外出還沒回來。
魏正海告訴他:“他們明天起早就要走了。”
想等他們回來,再交談幾句。不管怎樣,在一間房住過,好歹算是室友。
魏正海擰開水壺,上樓給他開門,
“我之所以要住這間房,我有我的道理。”
魏正海知道他的心思似的:“住這裡好,抬眼就看見遠處的城門洞埡口。”
“對呀,這就是我要住進這個房間的目的,每天都能都看見那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