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四子。天朝以黑為尊,以紫為貴,他卻偏愛紅色玄衣。鮮衣怒馬,高歌取醉,先帝生時又愛又恨。
這般人物,奈何生於帝王之家!
“前方花事太盛,趨於流豔,不合王爺君子胸懷。王爺還是歸席吧。”經過他身邊時,燕脂淡然開口。
成王敗寇,自古猶然。英雄沒路,美人遲暮,難免心有悽然。
身後一聲長嘆,隨後琮琮數響,似是叩欄而發,“無奈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腔調懶洋洋的,尾音拖得極長,卻無旖旎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告罪告罪,柳柳假借拜年之由,大行偷懶之實。
嗚嗚。。。有木有磚頭……
22花王
燕脂的身影剛剛消失,便有一宮女出現在皇甫放面前,屈膝下蹲,口中低低吟了一句詩,“遠憶荷花浦,誰吟杜若洲?良宵恐無夢,有夢即俱遊。”
皇甫放斜倚欄杆,懶懶回聲,“起來吧。”
宮女迅速將一粉紅色物事遞到皇甫放手裡,“雲臺風影動,疑是故人來。”說罷低頭退下。
皇甫放捻著手中羅帕,低低一笑。果然是花事太盛。
當燕脂迴轉水木明瑟時,簪花大會已到□。
燕晚照立於牡丹叢前,流金飛花蹙金百褶裙,鬢壓白玉簪,手拈一朵金玉交章,顧盼神飛,國色天香。
三炷香內,她已接連賦詩五首,敗了五名前來鬥花的閨秀。
簪花大會一共評出十二名花,以牡丹為花中之王,競爭也最為激烈。
不過,如果從前她要奪這一朵花中之王,也不會如此困難。燕脂看著粉衣少女持著一朵狀元紅走到燕晚照跟前,兩人舉手為禮,緩緩一笑。
燕晚照的笑依舊完美,手指尖似是不經意的繞著一縷青絲,也只有很瞭解她的人,才知道這是她心情不好下意識的動作。
太后在招手叫她,她在確定燕晚照看見她後,隔空一笑,方才走到太后跟前,慢慢翻看女官錄下的詩作。
“燕脂,沒想到我們閨閣之中竟是藏龍臥虎,你瞅瞅,”太后從裡頭撿出幾張,“哪一點輸給前朝那些狀元郎?”
燕脂的眼落在其中一張薛濤箋上,一手簪花小字,落款是梅尋幽。
“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遲。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
燕脂慢慢吟來,只覺字字冰雪,自有一股孤潔高華之氣。心中不禁怔然,這樣的女子,好則好矣,性子只怕過於孤傲,難以相處。
“燕脂,晚照不愧她偌大才名!‘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既新又巧,又不失那一分大家之氣,不愧‘花中之王’。”
太后笑盈盈的拿著女官剛剛奉上的紙卷,望著燕脂,眼眸之中似有深意。燕脂只覺心中微微煩躁,淡淡說道:“母后說好,自然是好。”
太后一怔,隨後又釋然。拍拍燕脂的手,溫聲說:“放心,母后會安排好的。”
自己的兒子太不爭氣,鬧出這種事,吃虧的總是女方。燕脂心裡有芥蒂,也是難免。拖了這麼久,也該給燕家一個交代。
當下喚過女官,親自提筆,封了十二花名,又命人摹了一份,連詩文一起送往前院。
司禮太監拉著長音宣了十二花主上前接賞。各宮主子俱都站起,將花簪在花主鬢間,又紛紛打賞。
太后親自把燕晚照喚到跟前,將那支金玉交章簪在她鬢髮之上,上下端詳一番,握著她的手笑道:“這可真是人比花嬌。”
燕晚照臉頰微紅,眼波明亮,輕輕嬌嗔道:“太后娘——娘——”
太后一臉慈祥,眼裡已有了看兒媳婦的滿意之色。
燕脂的心思卻有大半放在了隨後的梅尋幽身上,見她比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