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力,還是要拜託嫂嫂的好。
孃親終於要回來了,忐忑的心思稍定,免不了生出幾分委屈。生產在即,總希望有至親陪在身邊。
玲瓏系玄色如意絲絛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即若無其事的開口,“蔣大人病了,長寧侯夫人回家侍疾,況且,她又是新婦,侯爺和夫人的喜好恐怕還摸不清楚。娘娘若是不放心,奴婢明日便回府看看。”
“病了?”燕脂微一皺眉,“可是嚴重?為什麼不早告知我?”
“前日小侯爺打發人過來送東西,略略提了幾句,說是陳年宿疾,不打緊的。若不是娘娘問,奴婢可就忘了。”
燕脂想了想,“派人送些藥材,帶那太醫的藥方回來。”是哥哥的岳丈,也算家裡人,頓了頓,“稟了皇上,明兒我同你一道回去。”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也不知是否還能有機會在家中一敘天倫。
玲瓏慌忙笑道:“娘娘,您當可憐奴婢吧。您若是去了,皇上必定是要跟著的,這一家子的人忙著伺候還來不及,奴婢們哪裡還能幹活。”
皇甫覺回來時,燕脂斜倚在貴妃榻上,徑自擺弄著手中的九連環,連頭都未抬一下。
皇甫覺換了外衫,湊到她近前瞅了瞅,笑道:“好端端的怎麼變天了?”說完擠到她身旁坐下,敲敲她的肚皮,“臭小子,是不是你惹你娘了?”
燕脂冷著臉一把把他的手拍下,“它聽不得見不得,哪裡惹了你?”
皇甫覺聞言一怔,眯了眯眼,緩緩將殿內諸人掃了一眼,冷厲一現,復又低下頭笑道:“嗯,我想想,不是小的惹的禍,那便是老的。沒有新妃子,沒有看美人,沒有喝酒,可是嫌我今天回來的晚了?”
燕脂將手中的九連環向他身上一擲,“不用你滿口胡話來哄人,我明天要出宮。”
皇甫覺笑著攬了她,“燕脂嫌悶了,後天燕候、夫人便到了,我們在宮中設宴,留夫人在宮中住下可好?”
燕脂眉一挑,還未開口,皇甫覺抱著她搖一搖,央求道:“好娘娘,你饒了我們爺倆吧。咱就在這宮裡玩成不成?我陪你彈琴看戲,唱曲猜拳玩骰子,成不成?”
燕脂心中本來微怒,自她重新回宮,他便將九洲清宴殿防的鐵桶一般,無論外面掀了多大浪,到了九洲清宴殿都是和風細雨。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確實是靜養為上。只是他防的太過,連家裡的訊息不好的都不肯透露她分毫。他放□段,撒嬌痴纏,漸漸的便捱不住了,面上微赧,在他腰上暗暗掐了一把,啐一口,“還有沒有至尊的樣兒?”
皇甫覺飛快的在她頰上一親,誇張的一抹額頭,“可算是雨過天晴。”起身拉她下榻,“今兒被李志清拉著聽了半天聖人齊家治國之道,晚膳還沒用,可是餓壞了,還有什麼好吃的?”
燕脂的小廚房終日不歇火,很快便整治好一桌飯菜。皇甫覺攥著她的手不放,只用一手大口吃飯。
他受傷時日還不多,飲食仍以滋補為主。燕脂見他吃的急,皺皺眉,親手與他佈菜,“慢一點。”
皇甫覺緊一緊手,向她笑一笑,“晚上約見了裴冢卿和孟世凡,不要等我,早點睡。明兒傳南戲班子給你解悶好不好?”
他眼下仍有淡青色,目光深處有隱藏的很好的倦意。燕脂心中酸澀,他肩上擔著九州社稷,她終不忍再讓他多添煩惱,微微點頭。
皇甫覺望著她,鳳眸蘊藉著一片柔光,“乖燕脂。”
皇甫覺等她歇下方才離開。
臨走時,皇甫覺在她唇上深深一吻,唇間清冽的香氣混著微甜的安息香,氣息紊亂。他細碎的吻落在她緋紅的頰畔,流轉的眼波,喃喃道:“真不想走。”
燕脂的手從他額間滑下,笑意柔和綿長,輕輕開口,“明早過來,我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