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櫃倒下的時候不但各種藥材漫天紛飛,藥粉鑽入眾人眼耳口鼻,嗆得眾人咳嗽流淚不已,還順勢砸翻了櫃檯,前廳一片狼藉。
我咬牙切齒的瞪了三少一眼,活該我倒黴看上了這隻痞子,他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的人就會倒黴。
這種憤憤的情緒在肥得留油的大塊肉和清香撲鼻的糯米將我的嘴塞滿的時候,總算好了許多。
頭一隻粽子還堵在嘴裡沒吃完,我又剝開了一隻,含糊不清地問三少:“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就在密室門口你叫出那聲‘老孃’的時候。”他擦去我嘴邊的一顆米粒,“樣子變了,說話的方式、神態、動作一點沒變。”
“怎不早告訴我?”我撥弄著粽葉上的麻繩。
他居然有些臉紅:“那時我也不是很確定,怕把你嚇跑了。”臉色一變,氣鼓鼓地道,“楚玄那混蛋,居然瞞著老子!”
“我讓他瞞著你的。你……怎麼看我活了又死、死了又活這事?”我瞥了他一眼,遲疑地問道。
“當初小寶下葬前,二師兄已告訴我你的來歷。若不是存著一絲希望,希望你只是脫離了,並未真的死去,我只怕不會讓人碰小寶的屍身。想不到你真的會回來。”他低頭笑了笑。那笑聲中的滄桑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我深吸了口氣:“你今天不會只是帶我出來吃粽子的吧?”
他忽然上前兩步貼著我的耳朵說:“爺帶你去個好地方,敢不敢去?”
“什麼地方?”我別轉頭移開了一步,沒想到今時今日,他身上的氣息還能讓我雙頰微燙。
他眨了眨眼:“妓院。”
“怡香院?”我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你要是再不帶老孃去走一遭,老孃就自己去了。”
他仰頭哈地笑了一聲,頭上那朵梅紅色的特大號山茶花很應景地顫了兩下。
妓院自然是男人去的地方,到男人去的地方自然要穿成男人的樣子。當我身著男裝從裁縫店走出來的時候,三少一把將我攬過,壞笑著道:“這樣子倒不象是去怡香院,更象是剛從長春院出來的。”
我掙脫了他的手,回敬了幾眼路人投來的鄙夷目光,沒好氣地問:“也不知怡香院的密室有什麼蹊蹺。我不會武功,你就不怕我拖累你?”
他腆著臉嘻嘻笑道:“從今往後,為夫去哪裡都帶著夫人。”也不顧路人側目,又攬緊了我,聲音驟然低沉,“不許再跑了。”
我掙了兩掙未能掙脫,正急得面紅耳赤,他突然放了手,將一隻錦囊塞到我手裡:“幸好王大姐一直存著這東西。”
我開啟錦囊一看,立刻閉上了嘴,緊張地四下張望了一番,將那包東西塞進懷裡,還生怕掉了似的拍了怕。
錦囊裡是一疊他曾經拖奶孃轉交給我的地契。我清了清嗓子,朝正極力忍著笑的某人道:“文怡失蹤了兩天了,你就一點不擔心?她怎麼說也是龜茲的公主。”
他斂了笑意,皺著眉道:“她武功不弱,又有龜茲的高手暗中保護,按理不應有事。只是她強練攝心術,與自身有害,不知傷得怎樣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詫異道:“文怡不在德興堂,皇上就不問嗎?李仲泉也不找你岔子?塵香和君醉又去了哪裡?”
三少擠了擠眼睛,諂媚道:“夫人心思越發細了,不愧是沐雨軒的少夫人。”見我又在翻白眼,趕忙解釋道,“我已與皇上達成一致,沐雨軒全力協助朝廷蒐集邊關戰事方面的情報,先前的事情就算一筆勾銷。塵香和君醉便是去了邊關。此次邊關開仗,主帥正是張毅。”
我吃了一驚,又開始打仗了嗎,怪不得皇上急著想找到火麒麟。那可是目前最先進的火器,若得了它,我軍的威力會大增。若被敵方得去,後果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