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閃而過。
慕容天暗道不對,舉頭看。屋內又再無動靜。
李宣定是給人點了穴道,屋中另有旁人。慕容天以前便知道李宣有武功在身,這麼輕易被制,那麼來人也許武功還不低。
救是不救,慕容天微微猶豫。
再怎麼說,他對自己算是有救命之恩。
那怎麼救?此刻萬籟俱寂,如是喊了人來,驚動屋內人,李宣反有性命之憂。
怎麼救?他摸遍身上,似乎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物件。自己武功盡失,就這麼入屋肯定是於事無補,徒增犧牲。
……失去功力?!突然靈光一閃,自己吃了散功丸才會失去功力。如今這散功丸未退,那便是還在自己血中。曾經聽母親生前提過,這散功丸藥效強勁,不只是吃下,就是聞久了也能讓人暫失功力。若是加了食醋,聞之即倒。
他在地上揀了片鋒利石塊,往手心中一劃,血由慢至快湧出。慕容天扯下外套的下襬,握在掌中,那布片很快溼了一片,血跡漸漸變大。
慕容天收手,索性把另一片衣襬也撕下,包住傷口。站起身,低頭看著,長衣竟然變了短衫,不禁笑了笑,卻突覺微微暈眩,狠一甩頭,才清醒了些。
「王爺,您要的薰香來了,是小魚姑娘特意調的味。」慕容天端著燻爐,站在那間屋子門前。這燻爐他在樓下的空屋裡找了很久才找到,算是應個急吧。隔了半晌,屋內也沒聲息。
「那小人放門口了。」慕容天笑一笑,將燻爐放下,將血衣小心蓋在上面,退回樓下。再抬頭,窗戶上已經沒了人影。
等了約半個時辰,再回二樓。慕容天用唾沫在窗上點溼一塊,拿眼往裡瞧。李宣倒在地上,像個木偶般半舉著手,顯然穴道未解。另有一名黑衣女子倒在一側,兩人大眼瞪小眼,都癱倒在地。果然有用,沒想自己的血毒得都能當藥用了,慕容天笑一笑,走到門口,把燻爐吹滅,起身推門。
門「吱……」的一聲響,屋內兩人望了過來,只見一身短衫的慕容天端著燻爐站在門口,這兩人心中各自心驚,惴惴不安,均不知接下來情況又該如何變化。
慕容天走入,彎身將李宣扶著坐起。李宣才道:「你快把藥給我解了,哎呀,輕點。」慕容天才見他胳膊上一條極深刀痕,血不住外流。
「這賊人趁我不備砍了我一刀。」李宣恨恨道。
那女子冷笑,「若再有機會,這刀定會落在你頭上。呸,狗賊!」
李宣不氣反笑,道:「你原是有機會的,可惜卻貪財。你以為砍我一刀我便說了?可惜,你若真知道我的秉性倒不如陪我一夜,或許我心血來潮,把它賞了給你。」
「什麼貪財,那是我祖傳的寶物!!你為了它,殺了我全家。你個狗賊,喪盡天良,不得好死!!」女子悲憤之至,大聲狂吼起來,竟也顧不得會驚動他人了。
慕容天不由怔住,李宣看他一眼,「怎麼,想倒戈了?」
慕容天看那女子一眼,輕嘆了一聲,「王爺,你貴為皇子,權勢遮天,我們做小民的也無力反抗。只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在下奉勸一句,凡事還是留些餘地,否則將來因果報應,難免有天遣。另外,今日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請王爺允了,方敢救王爺一命。」
李宣冷然,「敗軍之將,倒要聽你說教。什麼不情之請。」
慕容天不動聲色,「小民求王爺起個毒誓。」
李宣怒極反笑,「你很會拿捏時機啊。如果我不起呢?」
慕容天沉默一會,方道,「那我便只能殺了你,放她和我一條生路。」
李宣沉下臉。隔了片刻,才勉強道:「你先說說。」
「王爺請起誓,今生今世不再為難這位女子及我們各自的家人,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