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光,象是一種柔和的撫慰。光圈越來越大,逐漸包裹住他的身體。這時,一道閃電,躍出雲層,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擊中了他,光芒照亮了他的鬚髮,隆隆的雷聲響轍了整個城市。
第二天《羊城都市報》在報紙右下角一個很不顯眼的地方登載了一則本埠訊息,“昨日一名來歷不明男子在海印橋上不幸被雷電擊中,經搶救無效死亡。請知情者與本報聯絡,速往認領。”云云。
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卑賤生命的毀滅。因為沒收到賄賂而咒罵著為他清理身體的火葬場工人,毫不客氣沒收了從他懷中發現的那塊古玉。
話說那燕山腳下,便是大明國都北京。天子居住所在,自然是人煙密集;繁華輻湊之地。明朝朱棣取得帝位後,便將國都遷到北平,一則防北方遊牧民族南下,二則這裡原是他的大本營。經過數代人經營擴充套件,北京成為當時世界上數得上的大都市。城東建國門附近,有一座元朝至元十六年由郭守敬、王恂所建,現為大明國最高的歷法機構司天監。三更梆子剛響過,司天監主事徐光啟吃過夜宵,便同往常一樣,別了家人,乘一頂小轎,徑直來到觀象臺觀測星象。
這一夜的星空特別燦爛。徐光啟站在觀象臺上抬頭望去,只見浩淼的天空中星光點點,伴著天穹頂上的北極星更加明亮。不經意間,西方地交接處突然冒出一束光帶,自西向東而來,光茫照亮了整個夜空,便提筆在記錄下:“明萬曆三十八年春正月,彗出西方,光長竟天,星出軫,如盂,明燭地。”細心的他發現,一道明亮的毫光,從這道光帶中分出,徑直朝著王城方向落去。這一刻,他有些失神。
皇長子朱常洛此刻正在客廳與幾個心腹大臣議事。做為萬曆皇帝明神宗朱翊鈞的長子,僅僅因為他是恭妃王氏所生,母親以前卑賤的身份讓他吃盡苦頭。原來那王氏本來是位宮女,在皇太后的寢宮當值。那一天,年輕血氣方剛而又好色如命的萬曆皇帝來到乾清宮向母后問安,不料皇太后不在,王氏剛好一個人在殿內清理衛生,即使她長得很一般,也沒逃過當場受到合法的、無力反抗的弓雖。女幹。可是不巧皇帝臨幸宮女,還有人專門記錄,於是這事被當時一個很敬業的值日太監記下了。男人這種動物就是奇怪,風liu韻事做過後總想一推了事,自古依然。沒想到春風一度,就珠胎暗結,那王氏肚子開始一天天大起來。皇太后可是急著抱孫子,看了半天,沒發現那個陪伴皇帝的嬪妃有懷上孩子,卻見到自己宮內的宮女挺了個大肚子。皇宮內唯一帶種的男人只有一個,普天下皆知,再一查登記本,萬曆皇帝想分辯也難,只好乖乖承認。皇太后遂了心願,可是皇帝是一腦門子窩火,只好遷怒於王氏和她那越來越爭氣的肚子,對她和孩子來個不理不睬。當朱常洛長到一十六歲弱冠年紀,在眾大臣極力諫爭和慈聖皇太后的支援下,才有機會讀書識字。可是父親的慈愛,他是一天也沒有享受到。
客廳的氣氛有些陰暗,支援他的心腹大臣們只是靜靜地坐著,沒了言語。朱常洛今年已經三十一歲了,太子的名份還不是他的,他也時刻為這件事苦惱。因為神宗寵愛鄭貴妃,想把皇位傳給他與鄭貴妃的孩子,比他小四歲的老二福王朱常洵,只是朝中幾個有聲望的大臣們全身心地主張立長子朱常洛為太子,反對廢長立幼。雙方交鋒互不相讓的結果是立太子這件事永久地拖下來,成為萬曆朝一件懸而未決的公案。今天的議題也就是這件事,大夥想來想去,除了再上奏章請求,也想不出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一時間沉悶起來。
“王爺大喜,大喜呀王爺。”外面奔進來一個穩婆,“是個小王子,太子妃生了,生下來的時候滿室紅光,哇哇直哭,聲音多洪亮,今後必定大富大貴。”
“賞,快快給賞。” ;朱常洛大喜,這是他的第二個兒子。萬曆三十四年,他的選侍愛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