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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她倒了一杯水,看著她喝下去,又遞過帕子,然後說:

“辣嗎?這時芥菜成熟的種子做成的一種醬,出海的漁民比較喜歡吃。這目魚趁著新鮮,洗淨了用開水稍微燙一下,再蘸這種醬,風味比較獨特。”

流芳看著容遇,她當然知道,這個味道是久違的熟悉。

她又夾了一塊,蘸了一點醬放進嘴裡,真的是很鮮。她對他笑了笑,說: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目魚。遇,謝謝你。”

他對她溫柔一笑,又往她碗裡放了一塊目魚。

鼻子有點發酸,那個世界她回不去了,他如今成了她惟一的牽絆,也是這世上惟一能瞭解和容納她的人,不介意她是個異類,不介意她的身份,就是這樣單純的寵溺著她。

他說,騙你,只是為了愛你。

她懂了,如今是真的懂了。

“三年前離開繁都回到陵州之後,心情煩悶時,我便坐著這條船出海,一個人躺在船上看著滿天星斗,然後——”

“然後呢?”

“想你。”黑眸中有著淡淡笑意,只說了簡單的兩個字。

他定定地望著她,準備迎接她的不置信,迎接她的調侃和嗤笑,誰料她只是怔了一怔,隨即笑吟吟地“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我騙你的。”他說。

“嗯,”她託著腦袋望天想了幾秒,隨後笑吟吟地對他說:“那又如何?真也好,假也好,我聽了,心裡還是很甜。容遇,不如你多騙我幾次?”

容遇眼神忽而幽亮,手一伸把她用力攬入懷內,薄唇壓上她嬌俏的梨渦,吻去她淡定自若的笑意,她被他吻得一口氣透不過來,雙手無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腔,他悶笑兩聲終於放開了她。

信任,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心頭忽然湧上了一陣苦澀,他從來強硬的堅壁厚壘的心臟不知何時多了一處柔軟的地方,而現在這種柔軟蔓延得無邊無際,若是從前,要離開陵州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如今自己諸多思量百般不捨,只是為了眼前這女子。

容遇讓船艙裡的啞僕拿出一瓶酒,往兩個人的杯子中斟滿了,“還記得這酒嗎?”

流芳拿起杯子嗅了嗅,帶著隱隱花香,混著酒味,很醉人。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這種酒名叫解語,繁都醉月樓三大名酒之一。”

流芳終於想起來了,當初在危樓比試完後到醉月樓用膳時,她把繁花、解語、杏花煙這三種酒混成一杯來喝,結果醉得不省人事。她伸伸舌頭,說:

“這種酒就像迷魂藥,一喝就昏迷不醒,我不要。”

容遇拿起杯子呷了半杯,“混著喝當然易醉,可是就這樣只喝解語,酒味甘醇,入口後有如花香盈人,直沁心脾。你不想試試?再說若是這酒真的如此易醉,那醉月樓地窖裡藏著的數百埕酒那該如何?”

流芳想想也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如容遇所說的那般,甘醇中帶著清冽,花香幽淡,於是她又倒了一杯……

容遇帶著她下船上馬時,她猶自像做夢一般,只覺得自己在騰雲駕霧。

回到流雲居,他也不用萱兒和西月伺候,徑直把她放上床,給她脫了鞋子,替她更衣。正脫下她的裡衣時,她忽然伸手緊緊地抱住他,口裡喃喃地說:

“遇,我釀了菊花酒,重陽那天帶上無為和老頭子一起去九雲峰等高好不好?”

容遇心裡莫名一痛,拉開她的手,她卻繞上了他的脖子,箍得死緊死緊的,柔軟的腰肢像蛇一樣纏上了他的身體,他倒吸一口涼氣,正想推開她,她卻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遇,你愛不愛我?”單薄的肚兜無法阻止身上熱度的傳遞。

“愛。乖,把衣服穿上。”他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