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們沈夫人說過,我不會回項府當一個末等的姨娘,我要的是獨一無二,要是老爺給不了我這份獨一無二,我寧為玉碎,不作瓦全。”
莊氏強忍著心中憤怒,道:“獨一無二?何為獨一無二?”
安荷橫了她一眼,道:“另置一府,讓我獨執一府中饋。”
莊氏從沈氏口中得知安荷之意時,已然對其深為忌恨,此時親耳聽聞,更覺氣惱,不由柳眉倒豎,怒道:“簡直痴心妄想!如此看來,你心繫的並非老爺,而是這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是麼?”
安荷嗤笑了一聲:“榮華富貴,難道你一身綾羅滿頭珠翠,不是榮華富貴麼?不是為了永葆畢生榮華,你又何必連夜前來尋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誰也不比誰清高。”
莊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旋即,又自唇角揚起一抹冷嘲的笑意,她冷冷盯著安荷,“我與你自然是不一樣,我為了老爺,甘願屈居人後,我對老爺的情意,方是真心實意。”
安荷譏誚笑道:“看得出來,否則你也不會來尋我。只可惜,你和你們沈夫人一樣,徒費的不過是心思,景天此時最為牽掛的,始終是我,不是你們。你們再多的真心實意,也抵不過我的虛情假意,豈不是更為諷刺?”
莊氏縱然怒在心頭,此時亦斂下了容神,朝安荷身後的主事媽媽使了個眼色,讓她撤去匕首退下。
安荷正不知所以然,便聽得項景天的聲音從背後沉沉響起:“虛情假意?你對我,只是虛情假意?”
安荷神色一變,驀然回首,果見項景天正立在後方的茶座之旁,那兒有玻璃大隔柵遮蔽,也不知他在那兒候了多久,聽了多久。
她始料未及,緩緩站起身來,詫異喚道:“景天。”
項景天眼裡有濃不可化的沉痛,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我在後頭聽著你的每言每語,我實在聽不出來,你對我有半分真情。只有算計,只有算計。”
安荷眼神漸次灰冷:“你和她聯手試探我?”
項景天苦笑:“並沒有,英嵐斷言你對我沒有真心,我並不信,便隨她前來一看究竟。我原本以為,你不會讓我失望,可是萬萬沒想到……”
安荷垂首沉默片刻,復抬頭道:“事到如今,你不配怪罪於我。你在意我的虛情假意,可當年你的一走了之,我又該怪罪於誰?”
項景天痛疚道:“當年我不是一走了之,我答應過你會回來迎娶你,可是那一年族長病逝,我作為項家的長子嫡孫,只能留下守孝,過了孝期我一天也沒敢耽擱前去找你,可你已經離開,我遍尋無果啊!”
提起羞辱往事,安荷心有揪痛,含恨道:“我離開,我當然只能離開!我一個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被你玷汙了清白,珠胎暗結,家裡沒有人肯放過我,每一個人都視我如洪水猛獸,意欲將我置之死地!我被千夫所指之時,你在哪裡?我險被沉潭之時,你在哪裡?你正在享受高床軟枕,嬌妻美妾;我帶著女兒顛沛流離之時,你在哪裡?你官運亨通,步步高昇,享盡榮華富貴!難道,不是你先虧欠我麼?”
項景天不可置信地搖頭道:“原來你心裡一直怪我,可你半句也不透露,還做出一副不計前嫌的模樣,全是為了算計我。”
莊氏冷瞪了安荷一眼,對丈夫道:“老爺,既然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咱們日後都不必理會她了,只管讓她在外頭自生自滅!”
項景天才想要走,安荷便在他身後幽冷道:“你走了一次,這一回,我不會再讓你走。”
項景天回過頭,看到她面容上的決絕,心頭不由一驚,道:“你既然心裡沒有我,何必糾纏不放?”
安荷微微一笑,走近他道:“你虧欠我,這一輩子都虧欠我,你不把債還清,怎麼能走?”她湊近他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