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笑道:“如此也好,您也該好好歇歇啦!待到定居下來,派人給我送信便是,我會經常前去看您和劉爺爺的。”曲洋忽地一笑,道:“方才我與劉賢弟相見之時,芹兒卻是不住詢問你之事。依我看來,那孩子多半對你有些心思。”曲非煙不悅道:“爺爺莫要胡說啦!劉芹那小小孩子懂得甚麼?若被那些無聊之人妄加猜測,沒地汙了我們兩家的交情。”說罷狠狠瞪了身邊擠眉弄眼的田伯光一眼。曲洋哈哈大笑,道:“非煙說得極是,劉芹那臭小子如何能配得起我的寶貝孫女?”轉身負手高歌而去,聽調子卻正是那曲“笑傲江湖”。身形漸行漸遠,終於隱沒不見。
曲非煙靜靜凝注著曲洋的背影,心中頗為羨慕,暗道:“起初我應承繼任神教教主,不過是為了爺爺的安危著想,如今爺爺已自這江湖脫身,我卻又有了新的責任在身。”一時間唏噓不已。田伯光留意到她目中的茫然之色,微一思忖,笑道:“人生在世匆匆幾十年,不過只圖個隨心罷了。若你無心江湖,儘可在黑木崖隱居,想來東方教主也不會苛責與你。”隨即笑了一聲,微露促狹之色。曲非煙見他神色詭異,皺了皺眉,嗔道:“整日價胡說亂道!”橫了他一眼,轉身便行。
田伯光哈哈大笑,抬步跟上。曲非煙也不理會他,徑直來到了衡陽城內的張家酒樓,此處卻是日月神教在衡陽城的產業,那掌櫃看過了曲非煙手中的黑木令,慌忙恭恭敬敬地將兩人迎進了內室,叫林平之前來相見。曲非煙見區區幾日之間,這丰神俊朗的少年又憔悴了不少,皺了皺眉,道:“林公子,我知你遭逢新喪,悲痛難抑,但你如此狀態,又如何能去向餘滄海報仇?”林平之身軀微震,急聲道:“曲姑娘,我何時才能隨你去黑木崖?無論是機關之術還是毒術,只要能殺死餘滄海,在下無又不願!”曲非煙淡淡道:“起初你說要親手報仇,我只道你萬萬不是餘滄海對手,才打算帶你去黑木崖,不過如今卻是用不著了——”揚聲道:“綠竹,你可在外面?進來罷。”綠竹推門躬身而入,道:“少教主叫屬下前來,不知有何吩咐?”自上次與曲非煙分別之後,綠竹便一直隱身與日月神教衡陽分舵之中,此刻聽曲非煙宣召,立刻便趕了過來。
曲非煙微一沉吟,道:“綠竹,上次聽你所說,餘滄海的同輩師兄弟都已‘因病身亡’了?”綠竹怔了怔,道:“正是。”曲非煙微笑道:“那我問你,你可有心擔任青城派的掌門?”綠竹大驚失色,迅速跪伏與地,顫聲道:“屬下既已身入聖教,絕不敢有半分異心!”曲非煙笑道:“你不必如此。你可知道餘滄海帶著他的四名大弟子來衡陽城之事?”綠竹見曲非煙語聲和緩,頓時鬆了口氣,道:“屬下知道,他想必是來參加那金盆洗手大典的。”曲非煙微微頷首,道:“那你可又知道青城四秀中已去其二,而餘滄海也身中奇毒,十日內無法動用武功?”
她此話甫出,林平之和綠竹都是大驚。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典突生變故,那些到會之人多半都在任我行等人手中吃了大虧,又如何會到處向人分說?因此外界之人還是無一知曉。綠竹啊了一聲,心道:“若當真如此,那真的是大好時機!若我暗中殺了餘滄海和他剩下的二名大弟子,青城派便成了一盤散沙,還有誰能來和我爭那掌門之位?”悄悄瞥了曲非煙一眼,見她笑意吟吟,殊無半分不悅之意,心中更是大定,想到:“是了!青城雖比不上武當少林,卻也是名門大派。想必曲姑娘有心扶植我做那青城派的掌門,以作日月神教的眼線!”垂首抱拳道:“屬下聽憑少教主吩咐!”
曲非煙點了點頭,抬手叫過遠遠站在一旁的林平之,指著綠竹向他道:“他是我的一名屬下,今日我便令他與你一起去找餘滄海報仇。”林平之大喜,道:“多謝曲姑娘……”又躬身向綠竹一揖,道:“也多謝這位前輩!”因心中太過激動,連聲音都顫了。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