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匱乏,逼不得已,鳳翎閣將所有能動用的人都安排去了各處幫忙。
司徒朔上一刻還在搖頭晃腦地教女官們讀《六韜,下一刻就被人抬到了鳳翎閣的大牢。
他手裡還捏著書卷,站在大牢門口被寒風一吹,茫然又無辜:“怎麼回事?”
目之所及,大牢內外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十幾個獄卒衝進又被擠出,而後就見三兩死士拼殺突圍,直衝他而來。
司徒朔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挾為了人質。
“別動!”他們提著刀衝後頭追上來的人怒喝,“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司徒朔臉綠了:“兄臺,我不是鳳翎閣的人。”
“少廢話!”他們緊張地抓著他往外退,“老實點,過了宣武門我們就放人。”
宣武門離鳳翎閣不遠,這要求不算過分,但是……
司徒朔張口還想說話,脖子上的刀就是一緊。
他被迫將話都嚥了回去。
遇此情況,鳳翎閣的獄卒們有緊張的情緒,但不多。跟著死士們一起往外走,有人甚至還在半路上買了個餅吃。
宣武門一過,他們也沒有要追擊的意思,而是一擁而上先將人質給救了回來。
司徒朔踉蹌兩步站穩,反手就是一根訊號煙放上了天。
紫色的焰火在夜空裡綻開,散居上京各處的鎮遠軍百夫長們紛紛提槍出門,聚攏宣武門。
程又雪坐在葉漸青的車轅上看著前頭湧動的人頭,不由地納悶:“上京裡不是不允武將攜兵器聚集嗎?”
葉漸青攏著袖子答:“是不允,但宣武門是為紀念大盛百位殉國名將而修,任何武將在此門附近受辱,都有權死究始作俑者,只要不傷及無辜,任何手段都可以。”
程又雪想起來了:“文臣都向來不愛走這條道,誰會那麼想不通在此處欺辱武將?”
那幾個跑得飛快的死士也沒想通啊,他們只是隨手抓了一個在外頭站著、手裡還捧著書卷的、看起來壓根不懂武藝的老夫子,怎麼就突然被一群武將圍追堵截了。
更可怕的是,這些人來得又快堵得又死,彷彿是早就安排好了一般。
逃無可逃,幾人很快就被押到了上京衙門,一番審訊之後,交代出了給錢的上線。
第二日早朝,蒼鐵敬剛下車往宮裡走,就感覺前頭的寧朝陽頻頻回頭在看他。
那目光帶著敵意和憤慨,一邊看還一邊捏緊了手裡的摺子。
很顯然,她是打算去參他一本的。
經歷過大風大浪,蒼鐵敬很是鎮定,面不改色地從她身邊走過,徑直跨進了朝堂。
早朝一開始,寧朝陽就有想出列的意思。
蒼鐵敬搶在她前頭站了出來,大聲道:“陛下,臣有罪。”
聖人龍體還沒大好,虛弱地咳嗽了兩聲:“愛卿何出此言。”
前頭的寧朝陽也皺眉回頭。
蒼鐵敬拱手上前,嚴聲道:“臣身為兵部尚書,掌天下兵事,卻眼看著鎮遠軍數百人在上京裡違例而束手無策,是臣無能,特泣書一封,向陛下乞骨還鄉。”
“鎮遠軍違例?”聖人不解,轉頭看向李景乾。
李景乾臉上的表情比聖人還茫然,出列問:“蒼尚書此話何來?”
“侯爺不必再掩飾。”蒼鐵敬咬牙道,“昨夜鎮遠軍百餘人違例持兵在坊間各處流竄,殃及攤販二十四家,官邸民宅共十六處。”
李景乾皺眉,眼神困惑而有疑,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聖人不由地看向蒼鐵敬:“可有問過他們緣由?”
蒼鐵敬垂眼:“臣老了,請不動鎮遠軍的各位將領,連話也問不得。”
“不會吧?”黃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