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阿曛,瞧見阿曛手裡拎的也是走馬燈,但阿曛的走馬燈可比她的要精緻得多了,一看就知跟去年那隻小豬燈是同一個師傅的手工。阿曛的走馬燈上,繪的畫是雙蝶戲月,六個面,每一個面上,都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其中一朵白色的牡丹最為耀眼。
☆、44情不知所起
胡月如一看就知道是與去年同一個人送給阿曛的,但她知道打死阿曛也不會說出是誰送的,便只是無比促狹的取笑阿曛了幾句。末了,胡月如將自己親自繡的一枚香囊遞給阿曛,“留著做個念想吧。我二哥這次來潞州,是來接我回京都的。”
“怎麼想著這麼快就要回京都?”
“我也快十二歲了,明年開春,京都女學就開始招新一年的女學子了,我得趕回去準備一下入學考試,況且從這到京都,水路也得走一個來月,等到了京都,年關就近了。”胡月如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問道:“阿曛,你不參加明年的入學考?”
阿曛道:“我過兩年再說吧。在潞州住得挺好,況且煦哥兒要再過兩年才能參加太學的入學考,我想等煦哥兒長大一些再回京都。”
“過兩年你只能插班了,還得託關係才能進去的。雖說你們簡府的秀山學院是鳳煌最出名的學府,但你不是想著進女學的麼?”
“過兩年吧,等我。”阿曛道。想著胡月如要走,又問道:“你何時動身?”
“後日。”
“那你一路保重。”
次日,阿曛讓琳琅跑了一趟胡月如外祖母家,將自己連夜給胡月如縫製的一副小羊皮面子的手套給胡月如送了過去。
與胡月如在潞州,從八歲認識,到十二歲,整整四年的時光,她早已忘了前塵往事,只記得這同窗相處四年的情誼,也沒想到自己竟能與胡月如這樣一個女孩子成了手帕交,可見造化弄人。
回京都的事被阿曛推了又推。
原本像胡月如所說的那樣,她是想著十二歲就回京都考女學的,但前年鳳泫突然到潞州來督學,她隱隱覺得這一世事情的發展與前世的前世有所不同了。
她不敢在鳳泫大婚之前回京都,就怕再次遇見這個人。
前世的前世,她十三歲這年的三月三上巳節遇到的鳳泫,十四歲這一年便嫁入了泰王府。
如今,她覺得無論如何也得等到只過了十四歲再回京都的好,那時候煦哥兒也滿了十二歲,她也避開了前世十四歲便嫁給鳳泫的困局。
時間一晃就是兩年。
鳳煌京都。
季春時分,西灣碼頭上岸邊的柳枝吐綠,氣候最是一年宜人之季。
這一日天上春日暖照,偶有一絲流雲浮過,給單調的天空添了一絲顏色。
寧國公府三房長子簡大公子的官船就在這日駛入了西海碼頭,按班排序在巳時初刻靠了岸。前頭先行的是吏部、兵部的船隻,或者內務府的船隻,或帶著皇命趕著回京復旨要員的船隻。
寧國公府派出來的接簡大公子的轎子、馬車已經等在岸邊許久了。這會兒看簡大少爺的官船靠岸,桅杆上高書一個“簡”字,知道是自家的船到了,趕緊迎了上來。陣名雜技。
帶頭來迎的人騎在一匹通體漆黑的高頭大馬上,一身紫色雲錦的長衫將那人的身姿勾勒得越發挺拔精神,烏黑頭髮綰入玉冠之中,顯得器宇軒昂。此人正是寧國公府三房次子簡晞,不過二十歲,便早已是正三品的驍騎將軍。
簡大公子簡昱自船板上下來,一身魚白色長衫讓他越發的顯得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簡昱此時已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他遠赴耀州出公差,順道到潞州接了妹妹簡曛和幼弟簡煦回京。
簡昱後頭跟著一個少女,帶著帷帽,帽簷周圍綴著長長的白紗。這西灣碼頭人多眼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