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不表態。陳禮是有原則的人,儘管不太明白她的原則具體是什麼,但宗嶽隱隱感覺自己拒絕後,對方會不高興。
兩人各懷心思步出超市,宗嶽挑了一條遠路回家,只是為了讓對方熟悉一下居住環境。和陳禮的“鋼鐵都市”有別,宗嶽的公寓更有生活的氣息,樓不算舊,鄰里間是上了年歲的大叔大媽居多,轉悠了一圈倒也和不少飯後散步的叔叔阿姨們打招呼,讓人心裡有些許暖意。
宗嶽從入住至今都未曾有過被人懷疑性別的事情出現,一切都恰到好處,彷彿約定俗成般自然大方。往後陳禮才無意間知道,這棟樓裡的一戶人家住著的老兩口是拉拉們口中的前輩,樓上樓下多多少少都知道點什麼,大家也就見慣不怪了。
“這個理髮店不推薦,無論什麼腦袋走進去,出來都一溜的中學生標準髮型。”
“如果想做個指甲什麼的,這條路走兩百米,然後路口右轉再走300米左右。”
宗嶽一本正經地介紹著店鋪,說到美容院陳禮還特意掃了一眼對方的指甲,明顯就是“璞玉”,除了修剪之外上萬年都沒拋光打理過的手,看來宗嶽讓自己住過來還費了不少功夫,機械式的語調和百度地圖上的指引無二。
陳禮一路有氣無力地回應著,一會兒回個“嗯”,後來乾脆是氣音兒了。沒辦法,搬家對於除了上班再不運動的陳大小姐來說,不亞於跑環城馬拉松。
“還有……誒!我去怎麼騎車的!”
神遊的陳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宗嶽攔著胳膊拉到路邊,自己的額頭好像還撞到了她的鼻子。腦子還是混沌的陳禮順著宗嶽的視線看過去,一個極速離開的背影兒,腳踏車軲轆上閃閃發光的LED燈晃眼地很。
“這一帶的年輕人喜歡晚上騎快車,這麼蠻橫的還是頭回見著。”宗嶽慢慢解釋道,緩緩收回自己的胳膊。
“哦、哦,沒事,謝謝你……”陳禮扯扯衣角,“還是第一次聽你……嗯。”
第一次爆粗嗎?宗嶽不解地皺眉。
“誒,你還會罵什麼,說來聽聽,我還沒聽過你罵人呢。”
陳禮提了個奇怪的要求。
這叫什麼話,教訓人大賽嗎?
“我去。”
“還有呢。”
“去你大爺、靠。”
“太輕量級了,有沒有厲害點的。”
宗嶽想了想,說:“有句廣東話,丟雷樓謀,聽過嗎?”
陳禮當然點頭,這個她也會。
“廣東話教訓人,都說對方是叉燒包、粉腸、番薯和豬腳,特別逗。”宗嶽補充道。
“全是吃的?”
宗嶽點頭,突然說了一句:“笨蛋。”
“這個也是吃的,笨蛋嘛!”陳禮得意地說。
“不是,我說,笨蛋。”宗嶽特誠懇地看著陳禮,好一會兒陳禮才反應過來,敢情她說自己是笨蛋啊!
“去你丫的,登鼻子上臉了是吧。”陳禮戳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你也說得很溜嘛。”宗嶽補刀。
“怎麼說我手下也有……兩位數,要樹立威嚴!樹立威嚴!”
宗嶽噗嗤笑了,說:“陳老闆要大發了。”
陳禮無所謂地搖搖頭,“哪兒有的事兒,每天干活都累得死去活來的,等我有錢了一定辭職,想怎麼玩怎麼玩!”
兩人都知道這是一句調侃,為生活所迫,房子要供,車子要養,每天還得光鮮亮麗地打扮上班,生活無時不刻逼著你往前走,沒有誰的日子是努力之外卻安逸又穩定的。
偶有這種閒適的心境和朋友聊天散步,也是得來不易。
宗嶽還想補充什麼,陳禮的電話響了,原來是筱蠻。
“行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