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怎麼過的?沒見你們約起來。”筱蠻的嗓門變大了,活脫脫一股要當媽的氣場。
“沒,這周有事兒忙著呢。”
“忙什麼啊,上週不是說好這周走起的麼,怎麼,開始處物件啦?”
“胡說什麼呢,我那什麼……”陳禮偷偷瞥了一眼宗嶽,“搬家麼不是。”
“搬家?搬回去跟你老兒住一起嗎?上班多不方便啊。”
“不是跟我爸住,現跟我一朋友合住呢。”陳禮吞吞吐吐的,筱蠻覺察到不對勁兒。
“朋友?我們認識嗎?噢噢!難不成是……”
“啊啊啊啊我現在忙著,先掛了!您保重龍體啊早睡早起精神好!”
潛意識裡陳禮竟然擔心筱蠻知道她和宗嶽同居的事情,害怕從她們口中聽到宗嶽的名字,於是慌亂之中掐掉了通話。一旁的宗嶽多有不解,卻無話可說。
這是她們小圈子的事情,宗嶽無從干涉,況且她還一度揹負著“罪名”。
“我們回去吧,”陳禮說,“今天有點兒累了。”
一回到家就面對著重重疊疊的箱子,陳禮深吸一口氣,逮著一把大剪子一股腦兒地把它們都解放了。宗嶽很配合地將書本之類的重物搬到書櫃旁,陳禮則清點衣物。
宗嶽將書一本一本壘在架子上,心想著這小妮子到底讀什麼書呢。原本以為是各類藝術流居多,放著放著竟也看到不少理工科推薦的書目,《趣味科學》、《奇妙的物理》、《自救手冊》……陳禮的腦袋就像一個小小世界,精彩紛呈,在宗嶽眼前展開。
“那個,今晚我睡哪?我轉了一圈,好像只有一個床。”
陳禮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宗嶽連忙將書放下。
“嗯,對,我睡沙發吧。”
宗嶽還想解釋自己的那是摺疊沙發床,結果被陳禮搶白了:
“不行,我哪兒能反客為主。這樣吧,你床還挺大的,要不咱倆分著睡?”
宗嶽猛地回頭,對上了陳禮澄澈的眸子,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一起睡?這讓宗嶽有點困窘,但既然是對方先提出來的,倒也未嘗不可……
自己在想些什麼呢……
“沒問題,我去幫你拿被子。”
陳禮把洗漱用品統統都搬到浴室來了,宗嶽鮮少用什麼瓶瓶罐罐,所以到陳禮裝備完後整個櫃子顯得特別擁擠,以一種入侵的姿態乖張駐守著,還有她淡藍色的電動牙刷,擺在宗嶽粉色的牙刷杯旁,還挺和諧。
這一刻讓陳禮真正有了合屋的真實感,什麼叫朝夕相處,什麼叫抬頭不見低頭見,想著每天早上對方面對的是凌亂不堪的自己,在這個家行走的任何一步都艱難無比。
陳禮依照計劃把兩人的消費清單列出來了,還對半把三個月的月租交了。宗嶽沒有推脫,而是把它放在門口的抽屜裡,說作為兩人的伙食費還有零花錢。
改變的不止這一點,陳禮有個“陋習”,就是唱歌的時候愛洗澡,不,洗澡的時候愛唱歌,而且是跨幾個八度的嗓門,為了培養這個愛好原來房子的浴室門,陳禮特意挑了隔音加厚的。這不,陳禮一碰到熱水、一拿著噴頭,內心引吭高歌的慾望便蠢蠢欲動了。
不能發聲!不能發聲!陳禮衝淋著腦袋,喉嚨卻總有一股哽咽的氣息難上難下。好不容易度過了漫長又寂寞的洗漱時間,她很沮喪地搭著毛巾走到客廳裡。無聊地翻看著電視節目,而後眼皮越來越沉重,陳禮竟然枕著胳膊在茶几上睡著了。再次睜眼的時候,陳禮還聽見了隆隆的風聲。
熱風轟轟地侵襲頭皮,頭髮被扯來扯去的,就像十多年前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每次洗完澡都要不情不願地被母親扯著吹乾頭髮,身邊昏暗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半夢半醒間,陳禮竟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