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令整個鎮西軍如鯁在喉,欲殺之而後快。什麼父債不該子還,對於浴血征戰的將士們而言,都不具意義。他們只知道,當日的戰敗,令多少人身首異處,馬革裹屍,家破人亡。錢忠英如何還能立足朝野,平步青雲。而他的女兒,也不該成為厲王的側妃,享受鎮西軍拼死搏殺得之不易的勝利。
至於石清嫣和蕭雲卿。內宅的爭鬥,杜恪辰早有耳聞,一個錢若水能起多大的作用,從她入府即被高敏下了癢癢粉差點喪命,便可知一般。她們都視她為最大的勁敵,想要令她身敗名裂,也是合乎情理之中。
杜恪辰無意追究這三人對錢若水的誣陷之詞,但這三個人同時也是能自由進出他書房的人,拿他的信符私自調派死士追殺錢若水,這件事他絕不姑息。今日只是拿信符殺一個錢若水,若是錢若水被殺,計劃成功,日後還能拿他的信符殺人越貨,甚至是謀朝叛亂。他如何能夠視而不見?
錢若水失血過多,沉沉睡去,但她始終留著一絲清明,恍然中有人靠近,她倏地睜開眼睛,防備地看著他。待看清那人是杜恪辰時,她仍是不敢鬆懈,身體僵直,與他四目相對。
日光穿窗而過,似有銀光晃在他的臉上。這道銀光,杜恪辰太熟悉了,就算他已有五年未上沙場,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這道銀光隱藏的殺意。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從她隱於身側的手中奪下一把寒光畢露的短刃。
杜恪辰笑意微涼,“你還是不信本王?”
錢若水收回目光,淡淡地說:“原來是王爺。”
“本王沒記錯的話,你傷的是肩膀,不是眼睛。”杜恪辰顯然對她欲蓋彌彰的反應非常不滿。
錢若水似乎故意跟他作對,眨眨雙眼,“好像沒什麼問題。”
杜恪辰手中把玩著那把短刃,“尚書千金也會使刀嗎?”
“防身而已。”
“這刀哪來的?”杜恪辰的疑惑更深了。這刀不會是葉遷給她的,因為鎮西軍的軍器監中都是大刀長槍,即便是隨身的兵刃也都是適合男子使用。而她的這把短刃小巧輕便,顯然是度身定做。
錢若水答道:“帶來的。”
“從京城?”
錢若水答得坦然:“王爺以為呢?我一介弱女子,到了這虎狼之地,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你既已是此地兇險,為何還要與夏公子獨自外出?”
錢若水自然不會告訴他,這叫引蛇出洞。一個人獨自來到陌生的地方,每個人看似和善的背後,都有可能給她致命的一刀,她只能以自己做誘餌,讓敵人露出破綻。但是她不曾料到,對方下手竟是如此狠辣。
她斜斜睨他,微微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感覺到肩膀的巨痛向她襲來,“我以為,王府的馬車沒人敢動,沒想到竟是王爺治軍不嚴。”
杜恪辰被將了一軍,額角直抽,惡狠狠地瞪了她幾眼。
杜恪辰在書案下的暗格沒能找到調兵的信符,為了尊重錢若水之前的提議,他也是沒有聲張,故意讓蕭雲卿找人清理他的書房,想讓這個人自動現身。照眼下的形勢來看,錢若水安全回來,並沒有如計劃中的消失,也就意味著計劃失敗。是以,這個幕後主使一定會盡快將調兵的信符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送還回原處,或是等待下一次的機會。當然,這些的前提是,那個幕後主使只是針對錢若水,而別無他圖。
在昨夜葉遷對他和盤托出錢若水失蹤的真相後,杜恪辰立刻讓王贊拿著他的手諭去了大營,暗中更換了調兵的信符。也就是說,那人手中的信符已經失去作用。他現下能做的是守株待兔,不管是鎮西軍的大營,或是他的書房。一旦那個人再有動作,都會立刻現出原形。
讓杜恪辰想不通的是,那個人在使用信符調動死士時,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