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送往勤政殿的奏摺,她根本就看不懂,有柳生言從旁教導,她也不必事事親歷親為,閒了就在後宮享受她的太皇太后生活,偶爾關心一下平安,順便說說他孃的壞話。
可平安自小就懂事,不會因為旁人的一言一語而影響自己的判斷,更何況他身邊還有簡颯和管易,雖然還沒到親政的年紀,可每月的大朝會他比誰都專注,朝中大事他雖然聽不懂,但他虛心好學,又聰穎過人,很快就能通曉一二,且舉一反三。但他不曾在朝會上說過話,只是在聽,他向來寡言,且知道自己現下的身份不過是有名無實,一傀儡爾,凡事還是要太皇太后拿主意。
然而,立太后這件事,平安還是有自己的主見的。母親只有一個,這是不爭的事實。宮中是有幾個太妃,因太上皇還在世,這些人就還是留在後宮,平安也沒有辦法把她們都處理掉。可他們能當太妃,卻當不起太后,太皇太后也不敢冒這個大不韙,硬是塞給平安一個母后。
平安立場堅定,加上門下中書二省的強力支援,這件事做得極是圓滿。
可錢若水在哪,無人知曉。
世家在這個時候卻很希望看到錢若水的出現,屆時與太皇太后鬥上一鬥,那是相當的有看頭。母后更親,還是皇祖母更親,這種事情永遠都像是先有雞還有先有蛋一樣永遠沒有答案,卻又充滿各種各樣的可能。
因此,很多人都在找錢若水。
霍青遙從洛陽回來後,偶然一次機會才把錢若水的訊息告訴管易,管易聽後淡淡一笑,卻對她說:“你見到的那個馬伕,興許就是太上皇。”
“什麼”霍青遙想起自己對他的諸多不敬之舉,陡然覺得後頸一涼,“我覺得不大可能吧。”
“我只是知道他已不在金鏞城,而娘娘既已又有了身孕,他定然是坐不住的。你說過,出雲山莊都是雲氏族人,而娘娘身邊卻帶了一個施姜葳帶去的馬伕,這也委實有些怪誕。有施家的九姑娘隨侍,這還說得過去,可這個馬伕若不是太過出眾,或是有過人之處,娘娘又豈會給他機會。然而,普通的馬伕又豈能入了得娘娘的眼。”其實管易想說的是,杜恪辰與錢若水的初見,他就把自己打扮成了馬伕,還樂此不疲。前塵往事尤在,可人事已非。
“如此說來,還是我眼拙了。”霍青遙懊惱得不行,可想到錢若水逃離山莊時竟還帶著杜恪辰,她就有一種即便孫悟空本事再大,也逃不過如來佛五指山的感覺。
“如今他們應該都在金鏞城。”管易沒有得到杜恪辰的訊息。事實上,杜恪辰離京後,便與他斷了往來。一是不願柳太后疑心管易的用心,二是不想資訊讓給截了,暴露其中意圖。而管易能隨杜恪辰數十年,也不是無能之輩,即便沒有訊息往來,也能知杜恪辰的心思。這是相處數十年的默契,否則也不配叫兄弟。
“那要不要叫人通知他們”霍青遙抱著安歌,心裡有些慌亂,“我怕佛兒”
管易安慰道:“不會憂心,有太上皇在,她出不了岔。子初能在朝會上公然提出太后一事,怕是太上皇給他的指示吧。”
簡颯是已從太子少傅晉升為太傅,又兼著門下侍中,權傾朝野,可他仍如往常一般,不與朝臣走得太近。所以,管易才大膽推測,這是杜恪辰的主意。
“若是沒有意外,太上皇和太后想必很快會回來。”
“這你就想多了,佛兒即將臨盆,且餘毒未清,怕是性命難保。”霍青遙長嘆一口氣,“若是能有金鏞城的訊息,你一定要告訴我。”
她也想伴錢若水生產,可她知道她不能去,一顆心就這麼掛著,無處安生。
太后的詔書一出,就有人自告奮勇要迎回太后,可太后此時身在何處,無人知曉,便有人說應該廣發皇榜,以尋皇帝生母。皇榜一經貼出,不到十日,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