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訊息自西北傳來,說是在涼州府看到過神似之人,又有訊息說在土門關的茶馬互市也看過到。
如此一來,錢若水的大致方位便已確定,就在杜恪辰的老巢西北,而駐守的將軍是氐族第一勇士冉續,錢若水的第二任夫君。
太皇太后聽聞此訊息,並不疑心虛假。因為那實在是最安全的地方,既有杜恪辰的影響力仍還,還有冉續的戰力,而二人都是錢若水的夫君。
隔了幾日,又有訊息傳出來,說錢若水被上皇趕出帝都後,便又重返冉續的懷抱,與她再續前緣,拋夫棄子之名重又落在她的頭上,比以往更多的流言蜚語在京城傳來。
在金鏞城的杜恪辰收到訊息,眸色更深。
“這倒也沒什麼稀奇的。”錢若水不以為然,“太后最擅長此道,人言可畏,她耍得極是出色。”
杜恪辰扶她坐下,“你也莫生氣,你受的這些委屈,我早晚會替你找回來。”
“也沒有太大的必要,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一天,還是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為。”進入八月,錢若水的身子更沉了,雙腿浮腫難以成行,施姜葳施了幾次針都不見成效,而胎兒卻是極頑強地茁壯成長,似乎正在瘋狂地汲取母體的養分,把錢若水抽空。
“你又說胡話了。”杜恪辰眉眼皺了起來,“施先生都說了,他自有辦法。”
“他若有辦法,為何久久不治”錢若水早已看淡了生死,有了這些日子的鋪墊和杜恪辰的細心呵護,死亡對她也不是太過可怖的事情,人生既已得到過,再無遺憾,只是不能見平安最後一面有些不捨罷了。
杜恪辰聽不得她的喪氣話,“大夫自有大夫的道理,你聽話便是了。”
錢若水把他的手置於頰邊,他的手很暖,熨燙著她的臉,連心底都是暖的,“我一直都很聽話,可你就是老兇我。你說你這樣的脾氣,誰忍受得了你啊,若非你是大魏天下,別家姑娘肯定見著你就跑,誰還跟你過一生一世。”
“別家姑娘怎麼樣,我才不管呢,橫豎只有你受得住,我還管別人作甚”
“可萬一我不在了,平安怎麼辦,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孃親,豈不是太可憐了。”錢若水揚起頭,眨著瀲灩的眸子,“還有你,以後還有那麼長的路,你一個人太孤單了。”
“佛兒”杜恪辰不讓她提,她偏是要提,他心中本就沒底,被她這般如交代後事的一通說道,他的心裡也不好受,煩亂得很。
“我記得你說過,你定會比我晚死,這樣我才不會經歷失去你的痛苦,而你堂堂七尺男兒,理應多承擔一些。我若是先走了,你也算是兌現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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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引狼入室
杜恪辰無法再與她呆在一處,她總是絮絮叨叨地,如同交代後事一般,讓他心生惶恐。施姜葳給他的信心,都遠不足錢若水一句“我要是不在了……”。
其實他也不能確定施姜葳是否能解她身上之毒,他總說會有法子,每隔一段日子都會施針減緩她的痛苦,可就是沒有完全根源。
錢若水除了臉色差些,身子重些,其他與常人無異。除了在出雲山莊騎馬時昏厥,便再也沒見過她毒發的樣子。杜恪辰總是在想,所謂的蠱毒未清,不過就是施姜葳當年的危言聳聽罷了,而錢若水有了身子,脈象不穩,他也會有診錯的事情。想來,錢若水並沒有未清的餘毒,可能施姜葳有求於他。
帶著這樣的心情,杜恪辰再一次踏進施姜葳的住處。
施姜葳正與小九在研製經絡圖,見他進來俱是一驚,隨即上前,垂首靜默。
在景德宮,杜恪辰免了他們的虛禮,也沒有外人在,多了這些繁文縟節,倒是更讓人煩心。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儘管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