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歸德軍的都部署將軍,恐怕你們之間還不認識吧。”
蘇錦上前施禮道:“拜見李大人。”
李剛拱手還禮,眼中精光四射,略帶無禮的上下打量蘇錦,沉聲道:“原來這就是蘇小官人,久仰久仰。”
蘇錦心道:我一無名小卒,你說久仰豈不是當面說假話;正要客套幾句,就聽李剛續道:“蘇小官人在應天府攪得天翻地覆,本人早就想見識見識尊榮,沒想到在三司使大人這裡倒見到了,而且是個翩翩少年郎。”
“李大人,現在知道什麼叫後生可畏了吧。”晏殊捻鬚笑道。
李剛道:“確實如此,英雄出少年。”
蘇錦謙遜一番,主賓落座,富弼吩咐僕役上茶,之後又吩咐將房門緊閉,不準任何人進來。
晏殊開口道:“今日請李大人和蘇學子兩位來此,是有要事相商,說句老實話,在這應天府中,老夫能信得過的怕只有二位了。”
李剛起身拱手道:“老大人何出此言,下官乃大人一手提攜,這幾年雖在外帶兵,又身屬樞密院,怕給老大人招惹是非,才沒敢多走動,大人但有吩咐,只要不違朝庭法紀,下官萬死不辭。”
晏殊呵呵笑道:“你還老樣子,辦事之前總要加一句不違朝廷法紀,跟包拯一個毛病。”
李剛臉色一紅道:“這些都是老大人教的,老大人昔年的教誨歷歷在目,不敢有違。”
晏殊一笑,隨即收起笑容,嘆息道:“應天府最近不太平啊,接二連三的出事,這兩年去刑部喊冤的應天府百姓不少,寧願挨板子也要喊冤,這裡邊的事情怕是有些蹊蹺。”
李剛道:“老大人,恕下官直言,這裡有些人鬧得太不像話了,下官雖無權管政務,但他們的那些勾當卻一清二楚,有些人受聖上之恩卻不知回報,反倒恃寵生驕,相互勾結在一起,大有蠅苟朋黨之勢,還有些勾當,下官無實據,不可亂說;下官甚是擔憂,若再無人斥責其收斂,恐釀成大禍。”
晏殊皺起眉頭,沉默不語,蘇錦暗道:這李剛倒是個直性子,話中之意直指滕王和唐介之流,看來滕王的有些危險的行為,此人也有所察覺了。
“李大人心憂國事,老夫極為佩服;你說的意思我都懂,不瞞你說,我也曾數次跟皇上提及此事;當今聖上仁義敦厚,又念及骨頭血脈之情,遲遲不願做些動作,咱們做臣子的也要體諒聖上的這番仁厚之心;不過這也非壞事,是毒瘡終究要出頭,毒瘡未破頭之時,外表和完好肌膚無異;這個時候你若用刀挖開,固然會挖到裡邊的爛肉,但那也是疼徹心扉,他人還當你愚蠢,好好的一塊肉硬是挖的稀爛;但一旦毒瘡破口,那就簡單了,只消一咬牙用手這麼一擠,膿血流盡,在清洗上藥,不消數日便可結疤痊癒,別人也不會怪你下手毒辣。”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晏殊的話雖晦澀,但是大家都能聽懂,蘇錦揣摩著這番話到底是誰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還是晏殊的意思,總之不管是誰的意思,或許這便是自己將朱癩子和兩份供詞送上京後,換來的卻是別多管閒事的訓斥的原因所在。
“下官受教了,老大人幾句話便點醒了下官,只是下官不明白,難道這時候便任由其發展,不加遏制麼?萬一真的尾大不掉,即便以後能一了百了,付出的代價恐怕也不會小,傷的還是百姓和朝廷的元氣。”
晏殊點頭道:“李大人說的極有道理,這也就是老夫今日請你來的原因;這次應天府出了學子一案,到最後連太祖爺都託夢下來給蘇小官人,將太廟中的誓碑內容都公開了,皇上私底下極為惱怒。但應天府尹唐介掩飾的倒是天衣無縫,把這件錯事居然當成了功勞報了上去,說應天府治理有方,得到太祖爺在天之靈眷顧,託夢乃祥瑞之兆,還說什麼這件事乃是太祖爺為廣開言路,為天下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