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殊雙目睜開,看著蘇錦道:“聽你的口氣,好像不認為太祖託夢與你是祥瑞,你是當事人,倒來說說看。”
蘇錦一驚,自己這張嘴差點漏風,晏殊這麼問絕對不是刁難他,而是提醒他;既然自己搞出來這麼個太祖託夢之事,那便千萬不能露底,這事要是露底,誰也救不了他。
蘇錦忙道:“在下並非說太祖爺託夢與我不是祥瑞,而是說太祖爺為什麼降下祥瑞。”
“為什麼呢?”晏殊彷彿在和蘇錦演練口供,追問道。
“太祖爺託夢於我,乃是因唐介羅織文字之禍,違背太祖誓碑之訓,所以太祖爺才會借草民之口來公開誓碑內容,據草民揣測怕是不滿居多,而非讚賞之意了。”
蘇錦的意思很明白,若是唐介不是幹這防民之口之事,太祖爺或許根本就不會託夢,既是為此事託夢,那實際上是訓誡,而非讚賞。
晏殊點頭道:“繼續說……”
蘇錦嚥了口吐沫,在晏殊面前稍有不慎便會被抓到語病,為了不露破綻,太祖託夢之事還是少說為妙。
“在下認為,滕王、唐介以及應天一干屬官均認為此事是祥瑞之兆,朝廷中也必有人附和,所以降罪之舉會召來無盡的爭吵,還不如將計就計升官了事,若在下沒猜錯的話,這次給唐介的官職必然符合兩個條件,一是級別高權力小,所謂的明升暗降;二是肯定不在應天府任職,這第二條才是真正的意圖。”
房內一片寂靜,忽然間傳來‘啪啪’的鼓掌之聲,蘇錦循聲看時,卻是富弼在鼓掌微笑。
晏殊表情古怪的看著蘇錦,半晌才道:“有點門道,居然被你揣摩的差不離,老夫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十六歲,思慮如此深遂周詳,豈是商賈出身的少年所能做到的。”
蘇錦心道:“這些手段,電視電影上多的是,你要是天天開啟電視機就看到勾心鬥角的權利鬥爭的劇目,你也能猜得到。”
李剛伸著脖子問道:“難道蘇學子所言確實是朝廷的意圖麼?”
晏殊輕聲道:“朝廷的真實想法是想將唐介和滕王分開,聖上不願看著趙宗旦越滑越遠,聖上認為是唐介在其中作祟,而趙宗旦是受其挑唆;學子一案,朝廷本有公議,但有人受人之託硬是唱反調,原本要將唐介貶謫黃州當團練使,但也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有人四下活動,所以兩府那邊同時改口說唐介有功,聖上無奈找老夫商議,老夫只能出這麼個餿主意了。”
蘇錦微笑道:“這是以退為進之策,將其升官調離,主官一走,下邊自然有破綻露出來,我若是滕王,只要這個任命一宣佈,立刻便循規蹈矩過我的太平日子,那些勾當從此不碰。”
晏殊冷聲道:“就怕有的人沒你這麼聰明,不識時務,枉費聖上的一片苦心。”
李剛搓著手道:“老大人這番話可是讓下官茅塞頓開了,但不知下任府尹可有人選,若還是個庸碌之徒,豈不是情形依舊麼?”
晏殊道:“此事朝廷自有考量,老夫今日叫你來便是要你明日全面接管城中防務,以防宣佈之後有人抗命;另外城中原屬府尹歸統之廂兵盡數歸入你歸德軍中統一調配,該精簡的精簡,該查辦的查辦;只有一樣,查辦的理由不得與滕王和唐介有關,牽扯到唐介和滕王之事一律壓住不辦,統一送到老夫這裡,不得私自做主。”
李剛起身道:“遵大人之命,只是廂兵歸於我歸德軍中,朝廷可有公文麼?”
晏殊瞪眼道:“老夫適才傳達的是聖上的口諭,還需要什麼文書,糊塗!你莫不是以為老夫也會不按朝廷章程辦事不成?”
李剛忙道:“不不不,老大人誤會了,下官是怕有人要我出示公文,到時候兩手空空,豈不落人口實?”
晏殊道:“誰要公文,叫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