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之爭;身為大宋掌管錢糧的最高長官,南方大旱,奸商囤積這樣的事情應該早有察覺早作應對才是,而不是到了危急的時候才急著想辦法,甚至於把這樣的事當作跳板謀求更高的權勢;從這一點上來說,晏殊是個不合格的三司使。
更讓蘇錦詫異的是,朝廷上下居然任由皇上下達了一個荒唐的減餐令,此舉之荒謬簡直令人髮指,在蘇錦看來,一個國家靠著這些指標不治本的辦法來解決朝廷大計是一種極其無能的表現。
減餐令的效果眾人心知肚明,有幾個人會餓著肚子強迫自己節約糧食,而且既然法令頒佈,那麼就應該有配套的監督懲罰措施下來,才能保證執行,像現在這樣的法令,其實只是一紙空文而已。
蘇錦觀察了減餐令下來之後的百姓的反應,最初是有幾天人們害怕違背此令會帶來禍端,確實是餓了幾天,但沒過幾天,這一切都被拋之於腦後了,酒樓的生意依舊火爆,各家各戶名義上兩餐,實際上點心糕點買了不少,雖不動煙火,卻根本依舊是消耗糧食,皇上的一片苦心算是打了水漂了。
這一切都是活該!蘇錦為這樣愚蠢的決策而感到惱火,詔書上欲蓋彌彰的說這是抵。制奢靡之風,純粹胡扯蛋,多吃一餐飯也叫奢靡,這樣的世界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況且這減餐令帶來的更惡劣的後果還不僅僅是餓肚子的問題,這樣的法令不廢除會帶來一系列的麻煩。
這一切都是蘇錦想說而沒說的,本來這些話應該跟晏殊提一提,但蘇錦昨晚看到晏殊將此事當做一次政治投機之後,蘇錦便決定不跟他說這些,而要直接稟報皇上,因為很有可能自己說的這些話會被晏殊禁止稟報皇上。
因為減餐令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緩解糧食危機的壓力,有了這個減餐令,這場危機成功渡過的可能性會大了很多,作為把此事當做政治資本的晏殊來說,很有可能一切對糧食危機的渡過不利的言辭和主張都會被他自動遮蔽,只要能渡過這場危機,其中帶來的危害他也可以統統無視。
當然這一切都是蘇錦的揣度,他只是憑藉直覺感覺到晏殊不是自己所能依靠的那種人,此人或許不會有什麼噁心,行事也不偏不倚,但好像總缺了些慷慨之氣和勇於承擔責任不計得失的勇氣。
從晏碧雲的婚約之事蘇錦當時便對他及其不滿,為了自己的聲譽和地位,任由晏碧雲蹉跎芳華,甚至還實行打壓政策,蘇錦心中不滿的種子便是從那時開始萌芽;而作為他親手舉薦的包拯似乎也跟晏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除了公事也似乎沒有更深一層的來往,或許也不無道理。
蘇錦也承認,憑心而論,晏殊對自己還是不錯的,且不談他的目的是什麼,和蘇錦的交往過程中,他一直都是在給自己機會,天下本事大的人多的是,有本事而無發揮機會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就憑他事事能想到蘇錦,這便是恩情。
蘇錦注重情意,他當然會認真的辦好這趟差事,不僅是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同時也是回報晏殊的知遇之恩。
至於晏殊會從中得到什麼,蘇錦寧願不去考慮這個問題。
回到小院後,蘇錦沒有給晏碧雲傳達晏殊話的機會,他一直閉著眼睛打著呼嚕,直到晏碧雲無奈的跟小穗兒她們交代幾句之後默默離開,蘇錦才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和晏殊之間的關係或許需要重新審視,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一切被另外一個人所操控利用,哪怕他是晏碧雲的伯父,名滿天下的晏殊。
……
時間往前推一個時辰,襪子巷的夏府二進偏院內,一名小廝正在向趴在床上的柳賓華稟報。
“公子爺,小的跟了他們一下午,終於摸到了他們的住處。”
“哦?他們住哪兒?”柳賓華來了精神,半耷拉的眼皮一下子提了起來,嘴角也神經質般的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