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對張弛無法原諒的憎恨。可是,再次見到她時,我真的會不再恨她了嗎?
秋桐說,你不舒服嗎,臉色很不好呢?
我急忙搪塞,說,噢,我……在……想……前兩天賤客的事。
她一嘟嘴,說,我們說好的,你不能、也不可以……
我知道她要講什麼,馬上接過話她沒說完的話,你不能、也不可以欺負我,你比我大一天,所以是哥哥,你要跟我講實話。
她馬上笑顏如花,你真乖。
但是我不乖,有的東西,不說比說出來要好,所以我選擇不說出來,我說,說真的,賤客被打得很慘。
她小嘴一扁,說,那個女孩子被他害得更慘。噫她忽然用手指著我鼻尖,好像在我鼻尖上發現一粒鑽石,你為什麼忽然想起這件事來?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虧心事,正在想會遭到什麼報應?
唉,不知這叫不叫自投羅網,我為什麼要找賤客這個並不高明的藉口?
我舉起右手說,說真的,沒有。你是不是又要我對天發誓?
她格格一笑,指了指我的中指,說,你是不是又想趁機那個那個……老天爺?
秋桐有個優點,就是什麼事情都懶得追究到底,任何事情你只需橫生枝葉來叉引開去,她就會順著你的思路一路前進,最後終於不了了之。
所以她一直很快樂。
這或許是一種生活的境界,別人修煉不來,很多事情不索於懷不掛於心,像佛家所云的“空”的境界。這話講起來有點玄乎,但除此形容,我不能表達得更清楚。
人生何處不相逢100
100
開心果吃了未必就會真的開心。
就像春節時別人見面就對我說春節快樂而我春節過得並不快樂一樣。就像田麗離開時說“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就並不一定真的表示再也不能見到我。
世界不大,吳江更小。
所以,一個週六的早上,田麗在三路公交車上又見到了我和秋桐,我和秋桐在三路公交車上又見到了田麗。
那天我和秋桐坐二路車到北門菜場轉三路車去南郵學院上課。
全國各地的公交車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那就是節假日永遠沒有座位。但那天老天爺出奇地開恩,我們倆上車的時候竟然還有一個空位,雖然是在垃圾桶旁邊。
秋桐歡呼一聲,立即拉著我兩步就搶過去,卻皺著眉頭坐不下去,原來垃圾桶裡剛好有人嘔吐過,一灘白爛白爛的嘔吐物噁心巴拉地在桶地晃悠。
呃
隔座那女孩嘴裡發出一陣嘔吐的預警聲音,身子側倒在那個空位上又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一股腐腥味在車間裡瀰漫,周圍的乘客紛紛退避,有人開始發出不滿的聲音。
一隻手伸到那女孩背上輕輕拍打,另一隻手遞過幾張紙巾給她擦嘴又遞過一瓶水給她漱口。
我的心突然狠狠地跳了兩下。
那隻手上有一隻別緻的鐲子,深綠色,鏤刻了無數的花紋,古色古香。
田麗!我叫了一下。
那隻手明顯的抖了一下,一張清秀的臉抬起來,不是田麗又是誰?
她笑了一下,一邊繼續在那個女孩背上輕拍,一邊招呼,噢,是你們呀……小姐妹身子不舒服,我陪她去醫院。
我問,你現在在哪裡上班?
還在吳江啊。她聰明地回答。
我當然知道是在吳江,可是吳江這麼大,這個回答跟沒有回答一個樣。
她接著問,你們這是去哪?
秋桐搶過話頭說,我們去南郵上課。
田麗輕輕“哇”了一下,說,這麼上進!
秋桐說,是他上進啦,我是打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