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一直帶著一副手套。”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但是,那能說明什麼?”
段匈並沒有回答我,只是接著說道:“而他吸菸的時候,一直是用左手拿著煙的。”
“也許,他是個左撇子……”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右手……”
右手?
沒有右手?
突然,段匈的話,提醒了我。
我仔細的回憶著之前的一幕一幕。
那個保安,他好像的確沒有用右手做過什麼。
他用左手拿著手電,用左手開門,關門,又用左手掐著煙,最後,他還是用左手和我們揮手告別。
而他的右手,卻一直垂著,垂在他的身體旁。
——段匈這時又接著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手套?”
“手套怎麼了?”
“他的手套是白色的……”
“白色的又怎麼了?”
“白色的手套,很容易髒。”
我點點頭,等著段匈繼續往下說。
“所以,他左手的手套很髒,但是右手的手套,卻很白,很乾淨。”
“所以……”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右手,那隻右手,一定是一隻假肢,一個模型。”
我不得不說,段匈,確實是一位很厲害的警長。
“看來,你是對的,也許那個保安,真的就沒有右手……”
可是我的話,卻突然停了下來。
我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樣東西。
——那張紅色的卡片,那張上面貼滿了字的紅色卡片。
“禮物收到了嗎?那些被我蒸熟的肉塊,美味極了,希望你喜歡,我的朋友。”
“另,附上我的一隻手,以表示我對你的敬意,希望你不要浪費,吃掉它。”
“此致,敬禮,你的朋友。”
那上面的字,已經死死的刻在我的腦子裡,一個字,我也不會記錯。
“他”,自稱是我的朋友,所以剁下了一隻手,烹熟,讓我吃掉。
而另外一個他,那個保安,卻也沒有右手。
這兩件事情,難道還有些聯絡?
我的腦子裡一團亂麻,我突然覺得,渾身都冰冷起來。
“三郎?你沒事吧?”
“哦……我……我沒事。”
“可是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
段匈斜眼看了我一眼,眼睛裡滿是懷疑。
“你的臉……好白啊。”
——電梯門,開啟,對面的牆壁上寫著“18樓”。
我已經到家了。
可是,天,卻快亮了。
房間裡,冰冷,昏暗,沒有一絲光線。
我已經坐在了陽臺的椅子上。
手裡的煙,慢慢的燃著,另一隻手裡,卻輕輕的拿著一張卡片。
那是一張紅色的卡片,卻在昏暗的房間裡,看上去,是黑色的。
我的心,豈非也是黑色的。
“他”的手,烹熟了,正冷冷的放在分局的負一層。
現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辦公室裡,也很昏暗,只因為,現在天還沒有亮。
我一個人進入辦公室,開啟燈。
辦公室裡,冰冷,還有一股味道。
一股死人身上的味道。
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味道,因為負一層,已經有很多的死人。
張主任的桌上,有很多報告。
很快,我就已經在裡面找到了我需要的那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