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隔得這般近,這下也不用點燈了。
“莫輕晚!”莫宗凱似是被踩了尾巴,自動將沈箏幾人忽視,逮著莫輕晚一人開始問候。
“你這賤女人,還不是來了!爹呢?爹在哪兒?我要見爹!莫輕晚,你給本少爺等著,你害本少爺至此,待本少爺出去,將你剝皮抽筋,喝血吃肉!”
這都分不清形勢?
沈箏抿了抿唇,不禁想到話本子中那些蠢笨的反派,合著藝術果真來源於生活?
莫輕晚被罵了也不生氣,側身對沈箏歉疚道:“胞弟不懂事,汙了沈大人耳朵,還望沈大人見諒。”
她現在生氣作何?她才是勝利者。
莫宗凱剝不了她的皮,也抽不了她的筋,相反,現在他們二人,一個在叢棘內,一個在叢棘外。
這次,換莫宗凱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天賜。”莫輕晚聲音輕輕的。
嗯?
天賜?
沈箏看向莫宗凱,“就你叫天賜啊?”
莫宗凱對她的嘲諷充耳不聞,估摸著是氣不過來了。
“爹來不了,天賜。”
獄卒好歹將燈點了起來,昏暗的牢房終於有了些許光亮。
莫輕晚就著燈光移步,離叢棘越來越近,眼見就和莫宗凱面對面上,二人實打實只隔了個叢棘。
沈箏親眼見到莫宗凱的口水噴到了莫輕晚臉上——“爹來不了?爹怎麼可能來不了?莫輕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從中做了什麼!爹若是知道我被關了起來,怎麼可能不來救我!”
沈箏以為莫輕晚會與他假惺惺一番,說什麼“你爹不要你啦”、“你爹對你寒了心”、“你爹說以後沒你這個兒子”之類的話。
誰料莫輕晚壓根兒不按常理出牌。
牢房中迴盪著她的笑聲,結合場景,其實有些滲人。
然後她又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柔柔弱弱道:“天賜,爹不在柳陽府,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要等爹回來?”
不是!她幹嘛突然這樣啊!沈箏搓了搓手臂。
顯然莫宗凱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她強上一些,都這個時候了,反倒是想起了辦法。
他將手伸出叢棘,想把莫輕晚一把扒拉開,誰料莫輕晚早有準備,微微後退一步,導致他收力不及,撞在了叢棘上。
“嗷——”
迴盪在牢房中的,從笑聲變成了痛呼聲。
但他只嚎了兩嗓子,馬上看向沈箏:“沈大人!你讓她走,讓她走!一定是我爹孃不知此事,才會一直不來,被她搶佔了先機。我被你關起來這事,你派人去我家,讓他們派人去尋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