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喜歡上歐陽東?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會喜歡那傢伙哩?不,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他了,真的,他是我最討厭的一個人。你不知道,這傢伙有多招人厭煩哩:就是他,把她攆去和母親擠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裡;就是他,因為紡織廠倒閉欠下她家快半年的房租,害得她那學期的學費都是母親找熟人借來湊齊的;還有啊,你不知道,這個人最不講衛生,髒衣服臭襪子到處扔不說,還常年累月地穿一雙一看就是冒牌貨的名牌運動鞋……
尤其是他那堆爛朽朽的破棉褥和那幾件當寶一樣的舊衣服!還有他那裝出來的可惡的笑容!
邵文佳真沒想到,這個問題居然讓秦昭雜七夾八地說了這麼多話。這個歐陽東居然還曾經是她們家的房客?他一個踢球還會落魄到欠人家半年的房租不繳?他還當過工人上過班?什麼!還讀過大學?!
";你真不喜歡他?";
笑話,她怎麼會喜歡上歐陽東哩!她剛才之所以抹眼淚,是因為那場面太讓人傷感激動了,是因為那些球迷實在太可愛了,是因為……
";那,我可要喜歡他嘍?";邵文佳眨著眼睛,若無其事地說道,";到時你可別後悔呀。";她嘴裡說著玩笑話,用筷子把穿在鐵簽上的羊肉趕進自己碗裡,又給秦昭碗裡趕了一大堆,眼睛的餘光卻一直在注意著秦昭的神情。這可不是玩笑話,她需要秦昭自己來確認這事。
";你要喜歡,就送給你吧。";秦昭用筷子夾起一塊羊肉塞進嘴裡,慢慢地嚼著。學校裡追她的男孩子多的是哩,還稀罕他呀……
邵文佳笑起來。這個問題只是她想知道的事情的一部分。還有一個問題,歐陽東難道就沒談過朋友?那個讓她住進來的女孩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和歐陽東是什麼關係?
問了兩句邵文佳說的人的音容笑貌,秦昭點點頭道:";你是說粟琴呀?她是在球場上和東子哥認識的,不過東子哥說他們不是在談朋友,只是大家能聊到一塊兒,關係就走得比較近。他心裡一直有著一個人,";這個人是誰,粟琴倒是給她說過兩次,可時間過了這麼久,她已經不記得那女孩姓什麼叫什麼了,只是隱約記得,那女孩好象是歐陽東的校友,而且還是老鄉……
";那女的好象還是莆陽電視臺的記者,";秦昭想了想,才又說道。燒烤店裡的電視機正播放著一檔紀實新聞片,把著話筒的劉嵐正在採訪一群亂嘈嘈的農民——他們那裡新修的水電站佔下了他們的土地和房子,鄉鎮上的幹部們卻怎麼也拿不出早該補給他們的補償款。";不過,粟琴姐還說過,他們好象一直也沒那層關係,那女的早就拋下他,一個人去上海發展了……";
原來是這樣。邵文佳在心裡記下這些事。
";老闆,再給我們烤二十串羊肉。";她招呼著坐在殷殷火爐邊汗流浹背的店老闆,又轉臉對秦昭笑起來,";怎麼樣,這味道不錯吧?早就讓你過來嚐嚐的,你就是不肯來。下個星期我過生日,到時我再做一大桌好吃食教你嚐嚐我的手藝。好多菜你都不見得聽說過哩,我這可是家傳的。也代我把你媽媽請來。";她偏著頭想了想,很快就改變了主意,還是她自己去請秦昭的母親吧。
是下週日麼?秦昭點點頭,她會來的,那天他要在北京踢客場比賽哩。至於邵文佳的手藝麼,她現在還不知道這烤羊肉都是什麼味……
那晚上秦昭沒有回家,就住在歐陽東的那間大臥室裡。這樣的夜晚多麼適合早睡呀,溫度不高也不低,高高的樓層也不會聽到大街上的車聲和店鋪裡客人們的笑鬧,不軟不硬的大床可以讓她隨意地把四肢舒展開,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