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善用仁術了。”
“混賬東西!”蕭潼咬牙切齒地罵,“字字含沙射影,還說在誇朕?是不是朕這兩天對你太客氣了?”
蕭然趕緊做恭順狀:“小弟不敢。大哥賬上早已記了小弟好幾筆罪狀了,小弟難道還嫌責罰不夠麼?”
車過豐橋,懷霈在蕭然懷中動了動,喉嚨裡咕噥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蕭然,喃喃喚道:“叔叔,是你?”蒼白的嘴唇微微蠕動,看起來脆弱得彷彿一碰就會碎裂。
“霈兒,是我。”蕭然把他輕輕放到身旁的座位上,看著他的眼睛,用很輕、很柔的聲音跟他說話,唯恐驚嚇了他,“你現在在馬車上,我和皇上在你身邊,我現在帶你回靖王府。你父王母后都已經不在了……”
一句話好像天崩地裂,又好像晴天霹靂,懷霈突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身軀劇烈地顫抖,雙手抱緊膝蓋,人往座位裡縮,烏黑的大眼睛裡充滿驚恐、懷疑、絕望,臉色慘白。
“霈兒,別害怕,我在這兒,你看清楚。”蕭然看著他的樣子,心痛難忍,再次伸手,將他擁入懷中,柔聲安慰道,“霈兒,你清醒些,你父王與母后已經不在人世,但你不是孤獨的。你還有我,我會領養你,讓我做你的爹爹,讓我來照顧你。”
懷霈睜大眼睛看著蕭然,彷彿第一次認識他,又彷彿聽不懂他的話,他咬緊嘴唇,一言不發。可是身上不斷散發出濃濃的哀傷,令人忍不住想摟緊他,好好疼惜他。
蕭然感受到懷中的孩子渾身冰冷,身子還在不停發抖,他握住他的手,讓自己掌心的熱量溫暖他,繼續在他耳邊低語:“皇上會追封你父王為南安侯,你就是南安世子,等你長大,你可以繼承侯位。我知道,對你來說,國破家亡是滅頂之災。可你要知道,這世上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如果不是你父王當初覬覦我穆國疆土,也不會落到今日的下場。霈兒,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不是個普通的孩子,我相信你會想明白的。”
懷霈還是一言不發,只是慢慢停止了顫抖,身子軟軟地倒在蕭然懷中,好像變成了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偶。
“三弟,這孩子驟逢慘變,一時恐難恢復過來。你慢慢引導他便是,不要急在一時。”蕭潼在旁邊勸道。
“是,小弟明白。”
懷霈跟蕭然回去後依然不動不語,也不吃飯。蕭然百般勸慰,這孩子除了兩隻眼睛偶爾會動,簡直就象木頭一樣,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好像根本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
蕭然唯恐影響哥嫂的心情,只能將他暫時交給侍衛,把他帶到自己隔壁的房裡安頓好,並命侍衛拿了冰玉露去給他擦臉。等酒宴散後,蕭然親自帶著食物到懷霈房間,見那個小小的、單薄的身影正呆坐在燈前,從背後看上去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一名侍女正守在旁邊,手足無措地看著他。
“王爺。”見蕭然進來,侍女斂衽行禮,“奴婢無能,懷公子一直坐在那兒,不吃不喝也不動,還不肯擦冰玉露。奴婢勸了他很多話,可他可能一句也沒聽進去。”
蕭然輕輕嘆息,擺手示意她退下。然後走到懷霈身邊,拿起桌上的冰玉露,蘸了往他臉上擦。懷霈被那清涼的感覺一激,條件反射一般往後縮了縮,推開蕭然的手,眼裡滿是警戒之色,卻依然一言不發。
“霈兒,來,擦了臉上就不腫了。”蕭然耐心地、和聲細語地哄道。
懷霈搖搖頭,剛剛眼底驟然閃現的亮色慢慢暗淡,目光又變得迷茫而空洞,站起來一步步往後退,想說什麼,喉嚨裡發出兩聲沙啞的咯咯聲,卻終於沒有說出來。
蕭然心頭一驚,難道這孩子經受不住打擊,得了失語症?他一把拉住懷霈,沉聲喝道:“坐下!我給你上藥。你臉上腫成這樣,會疼得晚上睡不著,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