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著急?甄琛邊走邊問:“你已找我一段時間了,還是陛下才宣我過去?”
小宦侍氣喘吁吁地回:“我都找甄侍中半個多時辰了,每問一個路上的守衛,都說沒見到你。”
甄琛暗惱倒黴。他為了躲尉窈,先假說去皇宗學和秘書省,實則繞偏僻的路來中書省躲著,沒想到大半個月沒宣他的陛下偏偏今天召他謁見。
甄琛總感覺心裡慌慌的,便塞給小宦侍兩顆金豆,打探:“你可知陛下為了何事忽然叫我問話?”
小宦侍:“我是在殿外侍奉的,不知何事,只知道同時宣見的還有清河王、崔侍中。”
一瞬間,百種念頭在甄琛腦子裡轉個遍,他問:“你去門下省找我時,尉窈侍郎可在?”
小宦侍:“尉侍郎早就在東極堂了……”
甄琛感覺耳朵裡吱吱亂響,剩下的話聽個囫圇。
到達東極堂,連城西居住的清河王元懌都在這了,甄琛大氣不敢出,站到崔光的右邊。
尉窈站在皇帝元恪的身側,手中執著奏請。
元恪把公文合起,平靜語調問道:“元暉休沐,朕就只叫你三人來問話。自我朝獨設‘門下省’,定‘侍中’四人,之前缺一員,朕把甄琛派去補上。現在說說,你們在門下省各司何事?每月的職事天數?元懌,你先說。”
一向文雅美姿的清河王懸至嗓子眼的心吊死了,好吧,果然讓他先說。“臣原想著……”
元恪打斷他:“只回朕問的。”
公文輕扔在書案上的動靜,在堂下三人聽來仿似扔鐵刀。
清河王:“臣在門下省,掌管文書的分移,把該歸門下省的奏詔,從中書省分離。臣每月職事……未達考格,甘願領罰,今日起一定按考格當值,不敢懈怠,並嚴格催督下屬。”
元恪:“崔光撰寫史書,是朕允許的,此後每月到門下省最少當值五天。”
崔光準備了一肚子請辭侍中官職的話被噎回去,只能應“是”。
元恪:“甄琛。”
甄琛知道大事不妙,硬著頭皮回話:“臣在門下省,掌管詔草和已加璽封奏詔的查考分類,如尚書省的奏事與已下奏詔有異議,臣需擬駁回奏章。臣至門下省後,滿天數當值。”
清河王與崔光,一個沒進過門下省的門,一個專修史書,元恪繼續問甄琛:“你至門下省已近兩月,過手的機密奏詔有哪些?”
甄琛一腦門子汗,不敢擦,他顧不上結好元暉了,回道:“機密奏詔全由元暉保管,每回臣要閱看,他總以百般理由拒絕。”
元恪:“那你為何不報?”
“臣知錯。臣糊塗,覺得元暉讓臣先從詔草歸類學起,理由還算正當,就想著學一兩個月。”
元恪對甄琛的表現十分失望,已懶得親自教導,手指從尉窈划過去。
尉窈先向皇帝揖禮,應命,再代皇帝問話:“門下省設立時間短,因為職責劃分不清,所以設四名侍中,並由四名侍郎佐事。侍中的首要職責,是劃分公事,下屬官吏方能各司其職,若侍中發現問題都拖延等待,那下屬官吏是不是更昏沉應付?若整個門下省只有元暉主事,試問時間久了,一眾官吏侍奉的是陛下,還是元暉?”
接下來,她連續抨擊:“清河王元懌!你身為宗王,且才德名聲遠揚,更該恪盡職守,做百官榜樣。門下省裡,必須全是天子的門下,豈能是元暉的門下?你辜負尊貴皇族出身,整日在府裡以宴會友,飲酒高歌,居安不思危,難道從未想過,你的安穩和享樂是誰給的?!”
元懌咬牙腹誹,早知被尉窈告狀,他前個月絕不答應元子直的請求,幫尉窈夫妻倆派商隊去朔州尋人救災。
“崔光!撰寫史書確是為社稷造福,但身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