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沒什麼。”顧少卿一笑,忽又皺眉道:“只是燕王……卻有些麻煩……”
正說話間,裡面出來了一名精瘦的老頭,卻並非剛才的門房。那人笑道:“二位隨我來吧,殿下有請。”
顧少卿道:“多謝,這個請字可不敢當。”說罷拉了拉有些發呆的顧承恩,隨那人進了大門。
燕王府格局頗大,兩人跟著李遠,一路上過廊穿門,走了好一會兒才到正廳,顧少卿環顧四周,見處處無不顯皇家氣派,不禁暗自咂舌。
兩人進了前廳,見李沐風端坐正中,錦袍玉帶,風流蘊藉,顧盼間盡顯雄勃英姿,不由大為心折。顧承恩噗通跪倒,口中道:“顧承恩見過燕王殿下。”
顧少卿深施一禮,卻是立而不跪,道:“學生顧少卿見過燕王殿下。”
李沐風見顧少卿施禮之後便站的筆直,身形傲岸,心中略感佩服。自己平素見過太多趨炎附勢、熱心鑽營之輩,頭一次看到顧少卿這樣敢於卓立於公卿之前的人。
“起來吧,你是有功名的人,見了我也不用跪的。”他示意李遠將顧承恩扶了起來,然後又道:“看座。”
顧少卿一愣,他雖疏狂,卻非不知進退之人,忙道:“殿下面前焉有我等的座位?”
李沐風一笑,道:“看你非是常人,怎的也不能免俗?”
顧少卿劍眉一挑,頓顯神采飛揚,道:“殿下既非俗人,那學生豈敢不勉強學步?”說罷拉了顧承恩斜斜坐在一旁,神態自若,剛才的沉悶之氣已經一掃而空。
“好。”李沐風點點頭,輕輕讚歎了一聲,說道:“你們均是學子,想來是到我這裡行卷的,錦繡文章且借來一觀。”
顧承恩這才想起兩人的文卷都在自己這裡,連忙上前幾步,雙手遞了上去。
李沐風接到手裡,尚未細看,隨口問道:“看名刺,兩位都是幽州范陽人士,幽州自有選官一途,為何非要考這進士?”
李沐風總領幽州,李建成特許他可就地選官,只需事後申報朝廷即可。因此幽州一代現在的大小官吏,倒有一半是本地選拔的,未曾參加過進士科的考試。
顧少卿道:“殿下,恕我直言,幽州選官過於隨意,題目淺顯,考不出真才實學。”他這是實話,幽州選官的考試十分簡單,只須寫兩篇策論即可,只要文筆尚還清通,就有透過
的可能。最主要的是,考中之人通排大榜一張,無先後名次之分,和在長安登第的風光不可同日而語。
顧承恩一驚,暗中朝顧少卿連使眼色,生怕他惹得燕王震怒。
“嘿,看來你真是個有高才之人。”李沐風口氣不陰不陽,看不出情緒變化。“我且問你,詩文精妙,對治國有何裨益?”
顧少卿想了想道:“文通則心明,心明則政清,自然是大有裨益。”
李沐風點點頭,道:“這話有幾分道理,可也不全對。若求心明行端,熟記聖人教誨也就夠了。我選的是官吏,管的是百姓民生,錢糧米麵,只須心思活絡,清通文墨,行舉端整
已經足以,要這許多舞文弄墨的騷客做什麼?”
顧承恩聽得呆呆發愣,他頭一次聽到這種論調,顯然是難以消化。
顧少卿皺了皺眉頭,抗聲道:“照殿下的意思,讀書人豈不是無用了嗎?”
“曲解我的意思。”李沐風笑道:“讀書自然是大大的有用,可若是為了仕途而去皓首窮經,我看也大可不必,這就是我令幽州如此選官的用意。”
顧少卿若有所思,可一時難以想的貫通。
李沐風話鋒一轉,又道:“你們都是從幽州過來的,來長安考進士,不過求一個風光體面,仍跳不出功利的圈子。當官嘛,自然是好的。可為什麼當官,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