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你們為民出力,可我看現在變了味道,人人都想著為了自己!幽州官員的俸祿不比別處差,卻少了許多風光特權,你們便不樂意了?”
後面這段話可謂字字誅心、毫不留情了。顧承恩固然是渾身發軟,顧少卿何償不是冷汗直冒?顧承恩一個勁的後悔,來哪裡不好,偏偏來到了燕王府?自己不想著為燕王效力,卻
繞了彎子來長安,難怪燕王要大發雷霆。
顧少卿卻聽出幾分意思,他分辯道:“燕王錯會我的意思了,學生只是說幽州考試顯不出在下的本事,寒窗苦讀十餘載,自然想和天下高手教教高下!”
李沐風一笑,看了看邊上服侍的煙岫,道:“他還說不是功利之心!”煙岫只是抿著嘴微笑,不敢摻合。李沐風又朝顧少卿道:“功利之心未必指的官爵金銀,可泛而廣之。這爭
強好勝之心是什麼,難道是為了江山社稷?”
顧少卿呆了呆,第一次覺得自己心中的想法果然有些狹隘。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沐風見他不說話,接著道:“回剛才的話頭。讀書當然有用,可人各有長,應盡其用而擇之。就算你詩文絕冠當代,我若要你去開挖河道,大興土木,你可勝任?可見純以詩文
取官,其弊端甚多。”
顧少卿深深吸了口氣,道:“學生謹受教。卻不知依殿下之見,應當如何選才?”
李沐風悠然道:“自當廣開言路,不拘一格。凡身有長技而又品行端正者,皆可為大唐所用!”
顧少卿和顧承恩兩人面面相覷,皆被這句話所震驚。要知道大唐雖風氣開化,可“士”“農”“工”“商”的等級地位卻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依照李沐風的話,那工匠商人也可
做官,這讓一般人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顧承恩心頭一片混亂,只是翻來覆去的想:“這怎麼可以……聖人之言不是這樣說的……”
顧少卿呆了片刻,突然站起來深深施禮,朗聲笑道:“聽了殿下之言,學生茅塞頓開,才知道自己的書是白讀了。我這就返回幽州,看看能否為殿下盡一份微薄之力,這進士科不
考也罷!”說罷便扯了顧承恩告辭而出。
出了府門,顧承恩才駭然問道:“你真的不考了?”
顧少卿點點頭,道:“無用之物,考之何益?”
顧承恩回頭看了看府門,低聲道:“殿下之言不合聖人道理,你可別一時糊塗。”
顧少卿一笑,道:“我是一時糊塗,哥哥可別是糊塗一世才好。”
顧承恩訕然道:“反正我依舊要考。”
顧少卿早知他有如此一說,點頭道:“我在長安等哥哥便是。”
天近晌午,燕王府內的談話並沒有結束,只是已然換了談話的物件。
“唐大人。”李沐風看了看對坐之人,道:“現在此事沒有證據,且不可輕舉妄動。”
對面那人年近五旬,短鬚白麵,嘴唇卻是極薄,略有刻薄之相。他聽聞李沐風此言,不由得一愣,道:“這事情證據確鑿,只要燕王相助,定可將其消之於未然。”
“唐大人,你這御使也做了不少時候了吧……”李沐風意味深長的道:“禮部尚書李義府雖是貪斂之人,可要錄取五個大字不識白丁做進士,終究沒有這樣的膽子。沒有後臺,他
敢嗎?”
唐衍臉色瞬變,額頭上泌處一層細細的汗珠,顫聲道:“殿下是說……是……太子的主意?”
“我可沒這麼說。”李沐風淡淡一笑,道:“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清……再說,此刻若出手干預,自然是阻止的了。可那李義府卻也可撇得乾淨,與他絲毫無損。日後要是報復起來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