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嘆著道:“我早就聽說過她的許多傳說,想不到,她還有這番義氣,倒是難得,只可惜遇人不淑,落在吳三桂這個賊子手裡……卻是又能奈何?”
朱蕾說:“陳圓圓深明大義,如果能吸引她到我們這一邊,乘機對吳三桂策反,豈不是好?”
簡崑崙搖了一下頭:“這件事我與方三哥也談過……只怕不容易!”
“為什麼?”
“第一,吳三桂功利燻心,清廷目下對他極為器重,籠絡正殷,眼前還不是時候!
第二,陳圓圓據說已失去了他的歡心,對他已沒有左右之力,一個弄不好,反倒害了她的性命。所以,方二哥認為,暫時不必動這個念頭,假以時日,再觀後效。”
朱蕾一笑,點頭說:“你說得一點也不錯,情形正是這樣……還有一點,陳圓圓她是個感情深重的人,對於吳三桂,她終是難忘舊情,若要她做出不利於吳三桂的事,怕是不能。”
簡崑崙點點頭:“這就是生為一個女人的悲哀了……”
“這話怎麼說呢?”抬起頭笑眯眯地向簡崑崙看著。
“我可不是說你!”簡崑崙道,“能像姑娘這樣情義兼重的女人卻是不多。”
“算了!”朱蕾那麼平靜地向他笑著,“我又是怎麼個情義兼重了?”
簡崑崙忽然發覺到,又陷於先前的窠臼,口頭上終是無能取勝。對方姑娘蘭心蕙質,善於促狹,每句話都尖銳刁頑,更似有所刺探,不易捉摸,一個對答不妙,怕是又將為她奚落取笑,真正是敵她不過。
偏偏朱蕾的眼睛不容他圖逃,含著淡淡的笑靨,直向他臉上瞧著。
她的直率天真,常常在這種小地方表露無遺。對她更不能敷衍搪塞,卻要實話實說。
這可就使得簡崑崙大見尷尬。
對於她,他有一片真情,卻是一直壓置在心底。那是因為有更大的任務和責任等待著他去完成,此時此刻,萬不容旁生枝節,為此分心而壞了既定的大事。
還有,朱蕾貴為皇室公主的身分,卻使他不能不時時提醒著自己,不可有所造次。
簡崑崙已恢復了原有的鎮定。
雙方目光再次交接時,他的表情極是從容:“姑娘也許還不知道,令兄朱先生他……”
朱蕾頓時一驚:“我哥哥他怎麼了……”
簡崑崙一笑說:“放心,皇上很好,形勢雖然險惡,但李將軍卻一直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人還有很多,看來一時半時,吳三桂、孫可望這些人還無能奈何。”
朱蕾才似鬆了口氣,卻問說:“他如今在哪裡呢?在貴州?還是雲南?”
簡崑崙正要說出,卻又搖了一下頭。
“怎麼回事?”
“目前情況日有所變!”簡崑崙說,“秦大哥、宮二哥正在密切注意、查訪,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我想你們兄妹應該不久就可以見著了。”
朱蕾喜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雙手,幾乎是跳了起來:“啊——太好了。”
話聲未已,只見竹籬微顫,陡地拔起來一條人影,直向院中飄落下來。
簡崑崙心頭一驚,反手把朱蕾拉向身後,容到他看清來人之後,才自放心的啊了一聲:“三哥——是你?”
來人卻是方天星。
先時不久,三人還在一起說話,卻不知轉瞬之間,竟自離家出外,這一霎施展輕功越牆而入,尤其顯示著事非尋常。
雙方見面,方天星微微一笑,信步而前。
“有什麼事?”
“不要緊。”一面說,他來近窗前,看向朱蕾道,“姑娘是哪一天來的?”
“噢,”朱蕾略微盤算了一下,“有三天了。”方天星點了一下頭:“我還沒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