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想一想確實明白了,公主的婚姻更是關乎國家利益的決策,乾隆顧忌著這裡兩位公主沒有說下去,和敬公主便是恍若沒有聽見的樣子,冰兒卻笑道:“我知道了,以後我那裡的嬤嬤們再阻撓我和額駙,我就告訴她們:‘皇上嫁我給額駙,是為了我朝與蒙古諸部的親善,我們夫妻不親善,便是兩方的關係要遭風雨了,嬤嬤你可願做這個十惡不赦的社稷罪人?’想來這個理佔住,她們就不敢放肆了。”
乾隆正在喝茶,這話沒聽完,一口茶水就直接噴到了地上,左手還拿著明黃鬥彩蓋碗的蓋子,指著冰兒道:“你是真傻還是故意逗朕?”和敬公主忍著笑上來為乾隆擦拭潑濺在身上的茶水,服侍好了才忍俊不禁地說:“妹子必是逗皇阿瑪開心呢。”
“遇到這麼個活寶,不開心也難。”乾隆剜了一眼冰兒,“你在朕面前耍寶可以,不過婚姻已畢就是大人了,在外面莊重著些,明白?你公爹六月裡必是要回扎薩克的,你和英祥跟著去看看,到時候別再鬧什麼笑話來,那可不是逗朕開心,是在打臉了,明白?”他回頭看看和敬公主,猶豫了一會兒說:“玲兒,你出嫁後一直在京里長住,你公爹去世時回過一遭,如今又是有一兩年沒回去了。等色布騰這回立功回來,你還是要回旗裡,哪怕去一去再回來也成。嗯?”
冰兒聽說可以出去玩,一臉喜色;和敬公主卻是眼睛裡凝了一層薄霧,微微撅了嘴,但沒有一言反抗,輕輕點點頭道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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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裡,就是熱切地盼望英祥回來,好問一問什麼時候動身去科爾沁,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好玩的活動。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得門上一聲傳報:“額駙爺回來了!”
英祥進了二門,已經換了便服,他素性沉穩,也極少用旗下少年喜歡的輕佻顏色,此時,不過是松花色寧綢長衫,罩著藏青歲寒三友的暗花緞褂,斜襟的口邊,鑲著三藍的織邊,只有釦子都是青金石鑲嵌的,幽幽深藍色上灑著一層金粒般,方彰顯這位未及弱冠的男子的尊貴。冰兒笑道:“總算回來了,還當你今兒又要宿在侍衛的值房呢!明兒我們去上香,然後去棋盤街上逛逛吧。我天天悶在這裡,身上都要長綠毛了。”
英祥“噗嗤”一笑,道:“不張口坐在那裡,倒像是個金尊玉貴的閨秀;一張嘴,你還什麼都不怕磕磣。明兒上香你自個兒去吧。我明兒還有幾件差,辦完了要給皇上繳旨。”
冰兒不由嘟了嘴:“你是軍機大臣麼!天天忙得像個真的,說出去只是侍衛,人家還不信呢!”
“我也不想軍機處呢,天天瞧著他們都累得慌。”英祥坐下來喝一口茶,“這幾日不就是天天在西暖閣伺候,陪著這幫子軍機大人一起,算是學習。西暖閣談事兒時沒有太監服侍,我就是那端茶送水的。”
“皇上是這麼栽培你的呀!趕明兒可以開家店做小二。”
英祥笑道:“若有文君當壚,倒也無不可。我倒寧願倒茶送水,軍機大臣一跪一兩個時辰,膝蓋頭還真吃不消,借倒茶還能讓腿腳疏散疏散。”
“一跪一兩個時辰!”冰兒若有所思道,“西線又吃緊了嗎?”
“沒有,倒是都是好訊息。”
冰兒不由來了勁兒:“什麼好訊息?說給我也樂呵樂呵!”
英祥笑道:“偏生母雞愛司晨!軍國大事,與你什麼相干?”不過也聽聞這位公主素來不羈,皇帝養育得也隨性,便道:“阿睦爾撒納帶著班第的人馬長驅直入,把達瓦齊打得丟盔棄甲。他是個會說的人,不知怎麼一張利口一開,準噶爾人聞聽皇上的恩旨,無不出來投誠。達瓦齊在格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