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園包給陸希順白紙黑字寫著合同呢,也是不能改的,這我也懂。大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是不講理的人,可是歸根到底,共產黨不能不讓我們一家五口不吃飯吧?雙方父母我得養吧?我靠什麼,你們不是讓我們愛黨愛國嗎?我吃不上,活不了,我愛什麼?怎麼愛?我愛得起來嗎?在咱佛耳峪蔣學仁就是黨,就是爹,賈德正就是媽,我不找他們找誰?”
“有田大哥,你說的也對,找他們找我都是對的。”
“清宇,我說話你別不愛聽,他們解決不了我們的問題。你也解決不了,咱們也可能反目成仇……可是我得活著呀,我傷了蔣學仁、賈德正等一幫人,我有什麼辦法?”郭有田又一次流出淚來。
宋清宇說:“大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老蔣他們並不怪你,他們也想解決你的問題,可是土地政策他們改不了,村裡又沒機動地,他們能咋辦?”宋清宇停一下說。“大哥,我給你找個事幹,到我的魚塘來幹活,每月給你一千塊,也給馬起根找個事兒幹,讓他先到漂流那地方扛扛漁鷹,跟遊客照照相。他很有表演天賦。”
郭有田一愣:“清宇,你別說,馬起根如果戴上草帽,在河邊上一站,那麼一扛漁鷹,真他媽像個老漁民,更像老漁鷹。”
突然,郭有田咕咚一下給宋清宇跪下了:“兄弟呀,只有你拿大哥當人啊……”
第二天,宋清宇又找到馬起根,說讓他到漂流船隊裡去上班,但不上船,就在岸上扛竹竿,扛漁鷹,每月給一千元工資,也可以包下來,掙錢是他們自己的,但漁鷹不能給他,更不能歸他伺養,要有專業伺養員。宋清宇還說,扛漁鷹照相,旺季每天能掙二三百塊錢呢。可是,馬起根卻說,他不包,人不能貪,他只掙工資就已經很滿足了。
馬起根握住宋清宇的手,雙眼含著淚說:“大叔,從前都是我不對,你多包涵。”馬起根家的歷史上就窮,所以輩份就小。
宋清宇說:“別說了,都是事兒逼的,誰有吃有喝願意往外跑。政策是死的,咱改變不了,可是人是活的,咱得想方法兒活下去,讓大夥都得活下去,而且儘量活得好些。”
這時,馬起根低下頭,又不言語了,彷彿有很大的心事。他嘆口氣說:“光救了我,救了郭有田,可是咱村裡還有沈萬星、蔣貴良、韓俊才等一幫人呢,他們都是人多地少,或根本沒有地的人,日子過得比誰都寒酸,你可怎麼救啊,不能都可你一個人遭啊……”
馬起根停下來,用衣襟擦擦眼淚:“大叔,把這活你讓給沈萬星他們吧,他們比我更需要錢,我吃糠咽菜也不會再給你出難題,如果再去上訪,我就是牲口,就是野獸做的……”
宋清宇捂住他的嘴,很為馬起根的精神所感動:“別瞎說,他們的事我會慢慢想辦法,只要按照規劃辦,不出五年,咱村肯定會有個大變化,人人都會過上好日子的。”
成功地解決了郭有田和馬起根的事,宋清宇非常興奮,一種從沒有過的成就感在他的頭上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光環,這個光環彷彿能夠照亮他的人生。這幾年,他掙過錢,談過戀愛,可是,那種美好的感覺與這成就感是完全不一樣的。他作了一個比喻,自己掙錢的榮光就是夜裡的星光,它只能在自己的頭頂閃亮,而這種成就的榮光,就像初升的太陽,它能把整個世界和世界上每個人的心都照亮。成就使他對工作更加充滿信心。
宋清宇講的很低調,絕沒有炫耀之意。
賈德正說:“清宇,咱走著噍,他們肯定還會把你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他們是狼,而且是白眼狼,沒良心。他們根本不懂人話,咦喔都不懂,還不跟個牲口。”
陸崢嶸同意賈德正的看法。
李松山說:“一切讓他們憑良心辦吧。”
秦時月(秦勉網名)鼓了幾次嘴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