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幸而廖陌會察言觀色,見兩人這般狀況,忙又補充道:“少相公勿憂,大小姐與少相公恩愛不移,只要用心調養,不出三年,還會再傳喜訊的。”
“煩勞廖大夫了。”蕭挽緣一拱手,向她道了謝。廖陌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慢慢湊近了庾睦的手臂。
庾睦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卻極其敏銳,大約是覺得有生人靠近,便不自覺地向後縮了一點。蕭挽緣皺了皺眉,原本看著這個廖大夫是個不錯的大夫,怎麼現在竟對主人家的內眷做出這等無禮的舉動?心裡想著,便要開口攔阻,廖陌卻忽地一抬頭,站了起來。
“大小姐,少相公的衣物中,有曼陀羅和菖蒲的氣味,”廖陌皺眉道:“廖某聽聞大小姐原先有癔症,這兩樣味道,於一般人倒是沒什麼,於大小姐,卻是一劑毒藥。”
蕭挽緣還在思考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一直站在邊上伺候的綠衣少年卻忽然驚叫起來,指著庾睦喋喋道:“你竟然要害小姐,小姐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還要害小姐……”
庾睦被他口口聲聲控訴,卻也沒有什麼反應。倒是蕭挽緣頗有些不信,庾睦對蕭江願的一心一意,她是親身感受過的。再說庾睦認定蕭江願會“瘋”是他害的,因此處處忍耐遷就,甚至自願替她試藥。要說他現在還會害蕭江願,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然而那少年卻像是認定了,一口咬定不放,甚至要伸手去床上拉扯庾睦。蕭挽緣一愣,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做什麼?”
“大小姐,他不是好人啊……他、他要害你的……”
蕭挽緣眉間一緊,揮手把他撥到一邊,護住庾睦,斥道:“放肆!就算他要害我,那也該由我來處置,你算什麼東西?就敢在我屋裡對我的人撒野!”
被推開的少年見她忽然大怒,也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不敢再多說話,蕭挽緣回身看了一眼庾睦,見他茫然地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想到這一大家子人,似乎沒幾個喜歡他的,連他那個號稱疼愛他的蕭江願,也只是把他當成試藥的人,動輒踢打折磨。可他卻還記得蕭江願從前對他的好,千方百計想要保住她的血脈。偏偏,連這點願望也不能實現。
想到他種種不如意,心裡倒是多了三分憐惜。在床邊坐了下來,低聲道:“你把衣服先換了,我讓人給你找件厚點的來。”
一旁的廖陌沒料到會出這種事,看了蕭挽緣一眼,見她眼觀鼻鼻觀心,端的是鎮定平靜,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叮囑道:“大小姐和少相公寬心歇息,廖某告退了。”
她話音才落,一抬頭卻見莊瑤正站在門口,視線在屋裡一掃而過,朝廖陌點點頭,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少年道:“廖大夫走好,羅衫,還不快掌燈送送廖大夫?”
少年飛快地爬起來,連落了一臉的眼淚也不敢擦,“哎”了一聲,跑出去接了一個小廝手上的燈籠,引著廖陌出去了。
莊瑤嘆了口氣,搖著頭看向蕭挽緣和庾睦:“江願,爹曉得你心地寬厚,當年出了那事,都不肯休夫。可如今你總算是大好了,難不成還要留這麼個禍害在身邊?”
蕭挽緣微微皺眉,看來那個叫羅衫的少年敢對庾睦這麼不敬,也是因為莊瑤對庾睦厭惡的態度明擺著在那兒,上行下效,底下人對庾睦自然也不怎麼放在眼裡。
“爹,這不可能是他做的,”蕭挽緣有意無意地往庾睦身前擋了一些,解釋道:“他眼睛看不見,在山上也一直待在屋子裡,不可能去尋什麼菖蒲和曼陀羅來薰衣服。”
“這我當然知道,我量他還沒那個膽量來害你。可他是你屋裡人,本該照顧好你的飲食起居,現在倒叫別人透過他來害了你,豈不是一樁大大的錯處麼?”莊瑤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朝庾睦看了一眼,微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