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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積在半空中,林府裡的燈都開著,萬物卻依舊是灰暗的,像是蒼穹裡的幾點殘星,照亮不了歸人的路。

他獨自坐了黃包車去火車站,半路上,忽然間電閃雷鳴,雨點噼裡啪啦的往下墜。待他坐上火車時,身上溼了一大半,頭髮也溼了,稀稀拉拉的掉水珠,他不去擦,也感覺不到冷。

傻傻的看著窗外的天翻地覆,一會哭,一會笑,反正有什麼關係呢,沒有人知道那是淚水還是雨水。半夜,火車在一個站點停了下來,有個老婆婆敲窗戶,問滬森:“先生,自家種的甘蔗,買點吧?”

滬森從錢包裡掏出幾千元法幣,說:“給我一袋。”

老婆婆不敢接那錢,擺手道:“先生,你給的錢太多了。”

這時汽笛聲拉起,伴隨著火車壓在鐵軌上轟隆隆的聲響。

滬森笑笑,“你拿著吧,我知道她也是想多給些錢的。”

此刻,淑慧正在華僑花店等滬森,她昨天傍晚入住進來,打算等滬森到後再一起回家,這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早上她和皮特去舞廳跳舞,因擔心滬森來了找不到她,所以帶皮特到華僑飯店吃了午飯後,兩人就待在房間裡哪也不去。

皮特是個有四分之一法國血統的美國人,一雙藍眼睛憂鬱迷人,仗著法蘭西風情的浪漫個性,他在中國一直有女人養著,之前是位有錢的寡婦,現在是淑慧。淑慧愛他的情調和憂鬱的氣質。

日落西山時,淑慧說:“皮特,他的火車該到了,你快走吧。”

皮特生氣了,用蹩腳的中文反抗,“我不走,我為什麼要走,慧,我可是你的男朋友。”他攤著雙手,問:“why?”

淑慧懶得跟他解釋,一個勁把他往房間外推,說道:“你快點走啊,走啊,我明天再去找你。”

皮特徹底發火了,“慧,你是不是愛上他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皮特,我們不是說好了,我是和他假結婚,等我拿到了錢,我們就一起去法國。”淑慧快速的翻動嘴唇,這句話她說了很多遍。

“可是,慧,我接受不了,我的心裡好難受,我們中間插了另外一個男人,我的心在流血。”皮特撫摸著胸口,表情很痛苦。

淑慧怔住了,問他:“那你想怎麼辦呢?”

皮特聳了聳肩,說:“慧,我們分手吧。”

淑慧往前走了一步,死死的看著他的眼睛,“你再講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分手吧。”

淑慧笑起來,可眼睛裡流出的分明是淚,為了這個男人,她劉淑慧連私奔都策劃好了,卻換來他的一句分手。分手後,她怎麼辦呢,滬森是指望不上了,嫁出去的女兒,還能指望孃家嗎,淑慧不禁對自己可憐起來。

見淑慧哭了,皮特又於心不忍,哄道:“慧,寶貝,你別哭了,我們不分手了,我不跟你分手了,我們一起去法國。”

淑慧的輪廓在牆邊微微顫動,像一朵被風不小心吹落一片葉子的玫瑰,嬌豔而又在怒放著。

皮特過來抱淑慧,把手放在她柔若無骨的腰肢上,吻上她的耳根,把淑慧直推到房間裡的鏡子上。淑慧抹掉淚水,哭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她用輕佻的眼神直勾勾的盯住皮特,把旗袍下的長腿放在他身體上摩挲,對於一個沒有家庭觀念,也不知“負責任”為何物的男人,淑慧能吸引到他的,只有花樣多變的**和自己出眾的身體。淑慧清楚,他現在是迷戀她的身體的,她要留住他。

第二天黃昏,滬森才趕到華僑飯店,從前臺拿了房間的鑰匙,沒有想什麼,他開啟了門,床上的一男一女進入他的視野。

歡愉聲嘎然而止,淑慧慌忙推開皮特,皮特滾到一旁,指著滬森問:“他是誰?他怎麼有房間的鑰匙?”

淑慧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