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的,把皇上派下的差事辦好了,自然有造化。倒也不必聽別人胡說。下回再有不長眼睛的,你說回去就是了。怕得罪什麼人?你姓水呢。”
他自己便是這樣,自跟了林沫,南安東平他們不是沒有意見的,倒也仗著自己輩分高些擺出長輩的份兒來說過,只是被逼急了他也耍無賴——說到底,他祖上是太祖皇帝的族人,說起來還歸宗人府管呢。連水浮高興起來都叫他一聲小皇叔,南安他們頓時也無話可說。
這個世界上,人要是捨棄一點臉面,能活得比誰都好。
水汲估計是不想放棄的,其實這樣掙扎著也沒意思,他真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甚至以為水淯有未來可言?怯懦的任人擺佈的皇帝……別說還有秦王、齊王兩個看起來出息的多的,就是他們倆都沒了,楚王也不一定真的過別的兄弟。
皇帝可不是個會對臣子妥協的人。
當年的義忠老千歲,身為上皇當時唯一的嫡子,元后所出,自幼培養,家臣無數,廢而後立,甚至暗中掌控了京城的軍權,然而後果是什麼?現在的京城已然固若金湯,一個允郡王能做到什麼?
到此為止了。
“汲之,咱們也認識小十年了。”他放緩了口氣,“我是什麼人你知道的,誰我都不得罪,誰我都不支援,從前你在外頭,我也興高采烈地結交你,那會兒可從來不存別的念想。”
水汲道:“是,當時連我自己都沒料到會有回京封爵開府的一天。那時,只怕也只有溶之真心待我。”
水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我能做的,也僅止於此了。”
其實不用他說出口,誰提起北靜王來都沒有好話。誰也不知道他府上養了多少個探子,知道多少個秘辛,多少人想起來就覺得膽戰心驚。但這麼可怕的北靜王,也不過是個膽小鬼,成日裡討好這個結交那個,左右逢源長袖善舞。若真有人能改變他一二,那唯有林沫了。
水汲舔了舔下唇。
他知道自己與林沫生得十分相像。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放著千嬌百媚的女人不去喜歡,看上硬邦邦的男人,但水溶被林沫迷了心竅,做了一大堆他原來絕不可能做的事卻不是假的。若能成就大事,倒也不是不可……
水溶僵著身子,慢吞吞地抽回了被水汲覆在桌面上的幾根手指。
水汲也嘆了一口氣。
“當年你與我說,你心裡頭有個人,非他不可,那會兒,我記得靖遠侯還沒有進京吧?現在呢?依舊非他不可?”
他這話是暗含諷刺的。水溶當時心裡的人,正是水浮。不過為著三殿下的名聲前程,他自然是不會說的,只說伊人已去,只留他既不成婚,也不留嗣地等著。
那時候水汲說的是什麼?
他說:“論輩分北靜王還算得上我小叔呢,若真的將來沒留下子嗣,我給你個兒子當孫子用。”
當時他還在那兒苦守著皇陵出不去,更別說爵位之類,說這樣的話也不過是求個提攜,甚至還肖想過北靜王的王位——不過是痴心妄想罷。只是現在,他自己有了王爵,卻越發地惦記別人家了。
水溶只兩個女兒,聽說都被靖遠侯給定下了,日後這北靜王府究竟是誰做主呢?
可是不待他說些什麼。立在廊下的大丫頭就扣了扣門扉:“王爺,林老爺來了。”
林老爺。
就是水汲也顫了一顫。
林沫在北靜王府裡頭進出一向跟自己家沒有兩樣,連北靜太妃都時常隔著屏風和他說幾句話——這是自己孫女兒未來的公公,家世學問擺那兒,犯不著得罪。何況兒子的毛病當孃的是知道的,甚至能和周薈生下兩個姑娘來也多虧了林沫幫忙,可惜沒得個兒子。北靜太妃守寡得早,就這一個寶貝兒子,若不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