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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都營侍衛按皇上的旨意將沐沂邯直接送入離皇上最近的朝和殿,由宮中太醫診治。

永寧帝在殿內來回踱步,幾日憂心,雖知他狡猾得緊,但聞他受傷後又見血衣,不免心裡擔憂越盛。

現在終於被找回來送進宮,但見傷口接近潰爛,強壓的怒火一時爆發,揮退太醫宮侍一眾人等,厲聲斥責。

“你怎麼鬧,朕從不過問,這回竟將朕哄得團團轉,先是失蹤,後是血衣,現在可好,帶著這樣的傷回宮,你欺上瞞下,不把朕放在眼裡,真真罪無可恕!”

沐沂邯費力撐起,微微頷首淡漠無波的回道:“臣領罪,謝恩!”

“哼!”

重重一哼,永寧帝早知他會如此態度,但還是給氣的夠嗆,手指用力竟扯斷了手裡一串伽南香金粟十八子,圓滑的珠子噔噔散了一地。

歪於軟枕的沐沂邯無視永寧帝的怒意,選了個感覺舒適的姿勢側臥避過肩頭的傷口。

怒氣發過,又見他受傷毫無平日的靈活矯捷,此刻心緒漸漸平緩,語氣也不禁放緩。

“朕知你受不慣約束,你十五歲就賜你府邸獨居,本朝不許為官者經商,對你朕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你養著幾百赤雲騎,朕也當不知道,可唯獨現在中宮你動不得,章氏一族歷經兩朝,其中水深不可言喻,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事急從權,現在冀北妄動,此時更不該挑起朝中內亂,孰輕孰重,你自己思量,朕言盡於此。”

說罷掀袍轉身,行至紅楠木玉石屏風前,回首嘆道:“你的肩傷宮中太醫不見得醫的比你自己好,宮中好藥你隨意取用,莫要再傷自己叫朕擔心,此事已過,其他的朕會處理,你且好好養傷,留宮回府隨你。”

說完便轉身出了殿門。

殿內一片沉靜,只餘牆角那座西洋時鐘搖擺著指標,嘀嘀的聲音分外清晰。

就像一頂緊鍾,時刻敲著他,提醒他,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就是他該過的人生,心慈手軟只會被人笑作愚蠢的人。

在這個世間不是你安分守己就能存活下去的。

恨只恨生錯在帝王家,永遠不可能過平靜安逸的日子。

幼時在王府,有母妃的呵護。

不是嫡出又怎樣,自己比他們都優秀。

曾以為至少能討到父王的親睞,讓母妃能過的更好,也許母妃眉間那永遠化不開的憂便會舒展。

可以九歲那年,父王從青鸞谷提前接他回京,本以為能與母妃團聚,誰知竟是永別。

滿臉仁義的永寧帝,薄情寡意的冀州王,兩個操控了他十幾年的人,兩個害的母妃鬱鬱而終,到死都怨著自己不潔的人,一個帝王,一個王爺,一個生而不養的父親,一個養兒不教的父親,讓他情何以堪。

母妃的抑鬱必事出有因,憑著他的手段很快查出當年進宮選秀的秀女名單和記載。

當年被先皇指去永寧帝府中的秀女,便有他的母妃。

至於後來為何又嫁於冀州王,此事他已不想追蹤,母妃嫁於冀州王府不足九月便生下他,顯而易見,誰是他的生父。

這是何等的皇族醜聞,難為母妃竟揹負一生,臨死都不得解脫。

這種屈辱,誰給的他便向誰討。

該還的總是要還的,確定皇上是否為他親身父親,他有太多的辦法,簡單就能得到確認。

這個看似滿口仁義的人,卻輕易毀了母妃一生,他種下了因,那麼便有他來奪回該屬於他的果。

這皇宮看似金碧輝煌,卻比修羅地獄還黑暗,這後宮嬪妃無數,多年來永寧帝卻只餘太子這個正牌的兒子一人。

世人還真當皇上無心後宮,勤於朝政,殊不知後宮無所出卻是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已。

十多年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