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褚永見的。
褚永身穿一襲白衣搖著摺扇,風度翩翩地走出來,笑呵呵地說:“二郎果然生猛,竟然傷了腰,沒事,那個不能伺候就賣了,這裡還有,二郎隨便挑。”
一聲唿哨,從門口走進十幾個妙齡女子,個個穿著粉色紗衣,風騷嫵媚冶豔多情。
宋修遠見狀卻忍不住心寒,興王府竟養著這麼多樂姬舞姬,先前還不知送出多少個,以後也不知還要送出多少個。
本來他以為五爺獨獨青睞自己,才會既賞宅院又賜美人,沒想到,伯樂只一個,養著的千里馬卻是無數。
宋修遠收斂了心思,笑笑,躬身道:“先前那個就挺好,我捨不得賣。”
褚永眉梢一挑,“沒想到二郎還是個痴情男兒?我果然沒看錯人,當初就覺得二郎性子爽快重情重義,這番交往下來,更是如此。上次的事,是我處理不當,打過一架算是扯平了,以後二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宋修遠咬了咬牙,告退離開。
上次宋青葙離開第二天,他就去找了褚永。
褚永毫無愧色,打著“哈哈”說:“……二郎心裡也明白,退親的事跟你伯父伯母根本說不通,他們能捨得這塊到嘴的肥肉?我確實沒考慮周全,幸好未負所託。而且你妹子嫁到清平侯府,日子過得不錯,秦鎮護得也緊,還因這事揍了我一頓。想必你也聽說過,我褚永何曾吃這麼大虧,還不都是為了二郎你?”
褚永巧舌如簧,宋修遠有口也無從辯解,乾脆一拳搗了過去。
褚永身手不如秦鎮,比宋修遠卻強了許多,因顧及著五爺還要重用他,不好面子上做得太難看,便沒使全力。
哪知宋修遠卻不是別人退讓他自己也退讓之人,加上對褚永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極為不滿,仍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狠狠地揍了褚永好幾拳。
褚永俊美無儔的臉上又被打得青紫紅腫,氣得暗罵了宋修遠好幾句不識好歹。
宋修遠從興王府出來,一路想著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以前覺得豪氣干雲前途無量,可細細思忖下來,又感覺一切飄渺空茫得狠。
回到宅院,章安見他臉色陰鬱,問道:“五爺怪罪你了?”
宋修遠搖搖頭,“沒有,不但沒怪罪,褚先生還說另賞一個樂姬給我。”
章安大喜,拊掌讚道:“不愧是五爺,氣度就是大。”又問,“人呢,怎麼沒一道帶回來?”
宋修遠道:“我沒要。”
“嘿,你這傢伙,”章安齜牙嘆道,“白給的美人兒,為什麼不要?”
宋修遠抬眼看看章安,壓下心頭的話,只說道:“就靠咱們兩人的俸祿,養眼前這些人還緊巴著,再添張吃飯的嘴,拿什麼養活?”
章安摸摸後腦,嘆氣,“真他孃的憋氣,要能發筆小財就好了,就託人買個揚州瘦馬來,聽說那個玩著帶勁。”
宋修遠愈發無語。
他跟章安打小就認識。付氏不贊成他科舉,覺得科舉制度害人,寫八股文能把人寫傻了,可也沒打算教他經商,怕他被人繞到坑裡。他沒事幹就滿街瞎混,十一二歲時,有次在街上買了兩隻肉包子,正要吃,有幾個混混上來就搶,搶了肉包子不說還要荷包。
宋修遠不給,就與他們打成一團,章安正巧路過,助了宋修遠一臂之力。兩人就此認識。
宋修遠是有家但沒人管教,章安則根本沒有家,就在白水橋下面有處窩棚,自己一個人住。靠著給人打零工賺幾個大錢生活,也時不時來點小偷小摸,還蹲在牆根要過飯。
章安長相憨厚,卻有點小聰明,可他的小聰明只用在如何胡吃海塞混日子上頭,對於將來毫無打算。
現在跟著五爺做事,有錢賺,有飯吃,還有女人陪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