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天下重臣,多半都是湘淮遺脈。徐一凡不顧忌朝廷,還要顧忌這些地方實力派呢……說不定還真是一出好戲!就和徐一凡頂著鬧吧……榮中丞不是拍了胸脯麼,出了事兒,有他呢!
為了飯碗,拼了吧!
大家夥兒胸中洋溢著滿滿的戰鬥熱情,紛紛站起行禮:“下官等多謝中丞提點照應!今後下官有什麼事兒,一定唯中丞馬首是瞻!”
榮祿微微笑著,只是矜持的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眼角突然一跳,情不自禁的又向南望去。這第二局,就對付得了徐一凡麼?
眼角跳動的不只有榮祿一人,韓中平韓老爺子也緩緩的按住了自己的右眼,苦笑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次來見這位徐大帥,老頭子右眼就跳得歡騰,章大護法,兆頭不好!”
章渝章大管事,一身青衣小帽,神色陰沉的侍立在韓老爺子背後。什麼時候這個瘦削的中年男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對於徐宅的人來說,章渝不過是上午離開一下,下午又回來了。內宅裡面的人都知道章渝本事高,手底下硬。據說還救過大帥的命,內宅裡面安排事情,從來不逾越,也不仗著追隨徐一凡的老資格要這個要那個的。在李璇杜鵑洛施三個主母面前,再恭謹沒有。沒有事情的時候,就靜悄悄的回自己的小院,從不出來。
這個大管事存在感很低,也從來不動聲色。可是今兒侍立在韓老爺子背後,雖然臉上仍然陰沉沉的,卻不住的在自己灰布褲子上面搓著手,轉眼之間,汗漬就在褲邊印出一個深深的印子。
韓老爺子仍然是那個雲淡風清的老狐狸模樣,天還沒真正冷下來下來,就已經裡外三層皮了。章渝熟門熟路的帶著老爺子直奔徐一凡的書房,老爺子坐在這裡悠閒得很,一會兒看看書房裡面支起的那張小床,一會兒看看周圍的書,半點沒有沉不住氣兒的樣子。
徐一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晾著他們倆,說是書房見面,小半個時辰了也沒見人影。書房裡面一直安安靜靜,直到被韓老爺子這一句話,才打破了兩人枯等的尷尬氣氛。
章渝抬頭靜靜的看了老爺子一眼,卻沒有說話。韓老爺子一笑:“或者,不該叫你章大護法了,該恢復你形意四大家宋家當年第一高手的身份了?現在該叫你宋大護法了?”
章渝這時才勉強一笑,一絲苦澀的表情罕見的出現在他的臉上:“改不回去了,老爺子,我就是章渝,我和宋家……再沒有關係了。”
“無非就是當年你們家裡面自己鬧事務,大哥覺得你功夫太高,怕你接了家裡的位置,六個內家高手伏擊你一個,你重傷跑掉,你大哥還搶了你的媳婦兒。你給人救了,窩在鄉里面,一身本事藏也藏不住,先當了一個壇的大師哥,接著又在香教裡面朝上爬……光緒八年那次香教直隸起事,你的仇應該藉著機會報得乾淨了。現在跟著徐一凡,有道是宰相家人七品官,又有面子今後又可以安穩養老,還跟著香教幹嘛?誰還能當著徐一凡找你麻煩不成?禁衛軍幾萬杆洋槍可不是吃素的!”
“沒報乾淨……”章渝淡淡的回答,卻將目光轉了過去,誰也不看。
“也就剩你大哥一個在王府裡面當教頭算是躲著了,你真要讓你們宋家絕後?”韓老爺子一改往日的隨和,對著章渝不依不饒的問。
章渝身子一抖,猛的轉頭過來:“老爺子,香教能有今天,無非你的指點幫助。您為什麼又不安穩當您的北地財神,非要跟著我們這些練拳的,燒香的鄉下腦殼子呢?不是你也還忘不了您的忠王爺麼?徐大人要去江寧,您為什麼不要在江寧見他,卻非要在上海,難道是當年您追隨忠王爺從天京突圍的那場噩夢,還沒有醒過來?”
韓老爺子臉色黯了下來,定定的看著章渝,伸出一隻手,微微顫抖著,想說什麼,卻又一時說不出來,最後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