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碎亮而斷續,又凝聚著一種風暴,卻是我無法觸及的。
我低頭沉默的喝著湯,這肉湯雖然香,不過沒有加鹽所以有些淡,但是對於餓得慌的我來說確實解飢,我只有默默低頭喝湯,不敢正視那雙碧綠的眼。
我喝了些,便停下,看著斯拓雅,遞過盤子示意他也吃點。
“都吃了,我已經吃過了!”斯拓雅斜倚著床柱,陰影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眼中的綠芒依然那麼閃亮。
在這個寶塔裡,斯拓雅除了一開始的發狂外,再沒有瘋狂的舉動,相反,他似乎又成了那個呼喚我莫諾兒的雅哥哥,對我有一種奇怪的好。
自從那日後,我和斯拓雅困在這個小小的斗室裡,形成一種奇怪的相處方式,他一改以往的肆虐,溫柔異常,我無法出聲,也只有由他照顧。
我不知道他到底把我帶到這裡來時為了什麼,因為我無法開口問,他並不提起這件事,只是告訴我,天浮屠進不了神塔,只會圍在下面,只要我們不出塔,就相安無事。
三天了,他每天陪著我睡去,醒來,為我弄些竄上來的小動物的肉熬湯,然後,他就陪著我絮絮叨叨講一些他生平的事,幾乎讓我完全瞭解了他的一生。
也許是沒有鹽,沒有太多的水,我們的臉色都不好,我覺得我還好,身子本來就虛弱,可是,他大概是受過的傷並不輕,眼看他的臉色越來越白,白得透著青灰,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到底打算拿我怎麼辦?”雖然我的喉嚨依然火燒火燎,但是我終於忍不住在十天後的一個午後,問斯拓雅,這樣困在一個斗室裡,我不相信是他的作風,而且,我總不能老陪這他,我想念卓驍。
“想你的侯爺了?”斯拓雅似笑非笑的看這我,口氣奇怪的平和。
“你我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水快沒有了,吃的也不可能永遠都有,你難道不想出去?斡淪,不是已經很危險了麼?”我雖然不懂政治,但是,從他和混曼答的隻言片語中我聽得出,有多麼的兇險,他既然如此重視塔塔,為何帶我困獸般待在這裡呢?
“你我現在出去,衝不過天浮屠的包圍,孤圖草原入得出不得,帶得你進來,帶不得你出去了!”斯拓雅倒誠實,邪魅的唇角彎起個弧,帶起一種絕望的笑。
我一瞪眼,他幾乎毀了狼騎士帶我進來,就為了出不去麼?
“呵呵,我確實本來想帶你一起死的,你信麼?”斯拓雅突然呵呵一笑,帶著一抹蒼涼,又似乎帶著揶揄。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似真似假,我實在看不真切,就像我永遠無法弄清他下一步會幹什麼一樣,只有選擇沉默。
“殷楚雷的部將張同章是百戰老將,如同餓狼,被東弩梨王那些白痴引來就再也退不回去了,殷楚雷一箭三雕,即騙來了死對頭四殿下禁錮在了邊塞,為他的登基排清了阻力,又吞掉了斡淪大半西部的土地,還借力讓卓驍帶走了汗爻三分之一的軍力鋪陳到了北邊,架空了汗爻國中的力量。”
“卓驍用一半的夜魈騎連著借來的十萬汗爻軍吞掉了斡淪東邊漠南的大片土地,連打帶哄,雙管齊下,已經摺服了漠南近二百的部曲,漠南幾同易手。”
“殷楚雷有卓驍這個天下第一的謀臣良將,有一干忠肝義膽的老將忠臣,帝國壁壘,堂皇赫赫,不過數日,已然乾坤倒轉了,這天下,有什麼他得不到的?”
“老天不公,給了我足夠的智謀,卻不肯給我足夠的機遇,給我了足夠的力量,卻不給我足夠的輔佐,我只有一群不會說話的狼騎兵和沒有頭腦的獸人,只有一群朝三暮四的人,隨時只會為了眼前的利益搖擺,終是雙拳難敵四手,這天下,哪裡還有斡淪的天下,你說,哪裡能容許塔塔立足?”
斯拓雅突然激動起來,然後似乎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