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枉顧……”
子歸
諸兒的背上爬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是父親盛怒之下的猙獰印記。我不敢去碰,生怕觸到他的痛處。
“害怕?”他問。
我搖頭輕嘆,“我的,你只是看不見罷了。……你還疼嗎?”指尖觸碰到他溫熱的面板,才發現自己的手,是涼的。
諸兒一顫,回身把我納進懷中,綿延不絕的吻終於奪去了我最後一點殘存的理智……
桐月宮裡的燭火晝夜長明,我們不分晨昏,抵死纏綿。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日了,外面早就亂作一團了吧。即便現在有亂軍逼宮,衝進來取我性命,我也不會感到驚訝。
諸兒在我熟睡的時候離開過幾次,沒有讓我知道。他以公主傷心過度,需要單獨靜養為由,將我隔離在整件事外。
姬允被厚殮,諸兒派人報魯迎喪。魯國那頭,慶父主戰,請領戎車三百伐齊,並大肆宣揚齊候淫妹,禍及君父。慶父的心思,我也摸得著一二,為父親報仇只是藉口,他一來是為了給自己立威,二來也是藉著我打壓同兒。同兒尚且年幼,我一直擔心在繼位的問題上會橫生枝節,好在這十幾年,我已為他在朝堂之中建起一支人脈,有申潰У熱說姆齔鄭�旄敢皇幣膊桓以齏巍�
同兒繼位後,申潰г菡拼筧āK�詵テ氳奈侍饃弦燦興�淘ィ�蠓蚴┎��桑�說汝用戀氖慮椋�灰誦�鎩F肭柯橙醯�ノ幢厥ぃ�湊悶涑蟆2蝗緋麼順�襞砩��人�蘸笥鷚矸崧��彩瞧牘�晃緩方��焓幣�謖匠∩習獾顧��戮湍蚜恕I昀'接受了他的意見,派人來齊國迎回姬允的屍首,並修書信一封:
外臣申潰У齲�萆掀牒畹釹攏汗丫�匆櫬蠡椋�癯齠�蝗耄�纜販追祝�砸猿抵兄�湮�浴N匏�榫蹋�莧璨ビ諡詈潁�胍耘砩��鎩�
我一直以為此等大事,必招戰禍,沒想到最後只用彭生一命便可了結。想來,諸兒是蓄謀已久,又步步為營,早就對這樣的結果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一個人倚在窗臺,思緒飄得遠了。
記得小的時候,下人都怕諸兒,只有我不怕。父親重用他,我還怨他沒有時間來陪伴我。我只當他是個溫柔寬厚的男子,卻從沒來有注意過他冷血鐵腕的一面。
肩上多了件袍子,我轉身對上諸兒含情脈脈的目光。“這裡涼,你不要在這裡吹風。”他道。
這樣的男人,為何總是注意我身邊的瑣事?“彭生呢?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我脫口問道。
“已經斬了。”他說得輕描淡寫,我還想再問,卻被他打斷:“桃華,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即便有什麼報應,也是我的。”
報應在他身上的,就是報應在我心裡,如果真有什麼報應,我又如何置身事外?
“你在心疼我?”諸兒捧起我的臉,笑彎了眉眼。
“諸兒,”我看著他的眼睛,肅然道:“同兒和季友雖是姬允的孩子,也是我的。我要是在你面前玩弄心機,一定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不願意這樣。如今我把話攤開來和你說,只求你不要傷害他們!”
諸兒頓在那裡,慢慢收緊眸子,眼瞳裡逐漸失去了流轉的光彩,化為一片漆黑而死寂的寒潭。他並沒有收回臉上的笑容,只是看著我,幽幽地說了一句:“好啊,只要桃華想要……”聲音裡再感覺不出任何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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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得知,彭生被抓的時候在殿上破口大罵,指責諸兒亂倫嫁禍,又對天賭咒,即便死了,也要化成厲鬼找他算帳。
諸兒命人堵了他的嘴,拖去市曹斬首。
可惜諸兒只能堵住彭生一人的嘴,又怎能堵住悠悠眾口。
自姬允死後,我一直呆在桐月宮裡,未曾踏出半步。以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