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知道了,我又不敢承認,還是權忠插科打諢了一番,我才免了一通打。這件我沒敢承認的事兒,這麼多年始終壓在心裡的。」
聽著劉景濁說了好久,都是小時候的事兒,做過的好事糗事都有,劉顧舟便提著酒壺,只是聽著。
等到劉景濁停下喝酒潤嗓子,劉顧舟這才問道:「為什麼要去軍中?」
劉景濁一愣,放下酒葫蘆,埋著頭說道:「越長越大,就覺得,乾爹乾孃對我再好,始終不是親的。也覺得,那個很大很大的皇宮,始終不是我的家。他們對我越好,我就越覺得生分。」
劉顧舟輕聲道:「那趙煬跟小蔥花兒,肯定都傷心了吧?」
劉景濁眨眨眼,「說乾孃嗎?」
對哦,乾孃是爹的徒弟唉!那不是差了輩分兒?
劉顧舟笑道:「小蔥花兒,跟你現在的徒弟,身世差不多,都是受了大災,爹孃都死了。」
怪不得乾爹會那麼喜歡白小豆,原來還有個原因啊!
劉顧舟擰開酒壺,抿了一口,一旁的年輕人便略微顫抖一番。
「沒看見你的長大路,我很遺憾,想要帶著兒子玩兒,可你又這麼大了,沒什麼好玩兒的,總不能送你個撥浪鼓。再說了,我這縷神念,也撐不下去,沒有辦法。我呀,就想告訴你,人力終有窮盡時,咱們做事兒,要盡力,但決不可把我盡力了這幾個字掛在嘴邊的。」
頓了頓,劉顧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道:「我總覺得,你會見到活著的爹孃,所以呀,不必傷感,回去之後,該幹嘛幹嘛。」
劉景濁還有好多問題,可就是問不出口,只輕輕嗯了一聲。
劉顧舟又說道:「知道為什麼真正開始的地方,是那座棲客山嗎?人世間是一棵樹,我們都是棲居樹上的鳥。九洲大地,是人族棲居之地。鋪墊這麼多,讓你一路走來,也是想讓你明白,人間是人的根,我們既然都是人間棲客,總是要為這人世間做些什麼的。」
劉景濁點點頭,笑道:「力氣小一些,搭橋修路,力氣大一些,開山填海。」
劉顧舟指了指天空,微笑道:「我們就是個兒高的,既然選擇了煉氣士這條路,拳頭大了,責任也就大了。」
青年人忽然站了起來,一口飲盡壺中酒水。
他看向劉景濁,笑容和煦。
「接下來的路,可以走慢點兒,不必如此著急。我們給你鋪的路,你走完了,自己的路,要多看看周遭景色。」
劉景濁放下酒葫蘆,起身後重重跪地,磕了三個響頭。
等第三次額頭點地,年輕人久久沒抬頭。
一位綠衣女子由打高車國落地,之後便直往崑崙方向趕路。
方圓十萬裡內,兩人是能感覺到對方位置的。
龍丘棠溪如今已然破境神遊,御劍速度極快,十來天便從高車國到了崑崙山腳。
女子落地之時,有個一身青衫的青年已經等候許久了。
青年人眉宇之間與劉景濁極其相似,就是身形虛幻,彷彿一股子風颳來,人就要散掉。
龍丘棠溪試探問道:「劉叔叔嗎?」
劉顧舟笑盈盈開口:「這丫頭,真聰明啊!」
龍丘棠溪破天荒施了個萬福,笑著說道:「我爹說劉叔叔是為數不多的德行兼備的大修士,還真是呢。」
劉顧舟哈哈一笑,心說親家真會說話。
之後輕聲開口:「丫頭,我那傻兒子,有時候很一根筋,多包涵啊!」
說著,劉顧舟輕輕抬手,虛幻手掌託著個碧綠手鐲遞了過去。
「他娘說,這個鐲子無論如何要給未來兒媳婦兒的,好好收著。」
龍丘棠溪接過鐲子,笑的極其開心:「謝謝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