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混在這個圈子內外的,公關交際上頭的事情,大家心裡有數。小姑娘,你應該早就習慣了。”
“這一條線還是鄒南搭的。”莫向晚說。
“她是你帶出來的,辦事情有板有眼,從不會不穩當,你教的很好的。”
“管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莫向晚就快要啞掉。
但管絃說:“小姑娘,你一直知道我的沙龍是起什麼作用的,你一直裝傻不聞不問,現在犯到秦琴頭上了,你才找我興師問罪,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別人真的只是秦琴的粉絲,我找她列席一下,只不過給一個面子而已。這一大早你噼裡啪啦訓我一通,我很難過的,曉得嗎?”
莫向晚根本就是完全呆住了。
管絃說的是事實,她根本從頭到尾都知道管絃的沙龍從來不會太單純。她卻從不曾稍有微詞,或許確因秦琴的緣故。連鄒南都能曉得其中的關鍵,而她在秦琴的事情上竟然忽略了。
這根本是咎由自取。這種自愧讓她不能發出半點話。
管絃被吵醒了,也不愉快了。這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她很勞累,也是身心俱疲。她放低聲音,柔軟了語氣,幾乎是耳語講:“小姑娘,你應該可憐可憐我的。”
第 67 章
莫向晚魂不守舍地放下電話,難過至極。
她受到的震盪很大,本該應是不可思議的,但又自疚是自己的疏忽。
她憑何一直堅信管絃主持沙龍的目的?秦琴早已對此有微詞,她不是不知道。但她固執,認定的表象,便一直自欺下去。
莫向晚想要狠狠抽自己兩巴掌,她致電秦琴時,還懇切地說:“管姐那邊有香港的關係,我想多接觸一下總是對你有幫助的,許多人跳去鳳凰衛視都做的風生水起。”
秦琴並不置可否,遲疑了一下,但她一再催請,秦琴最後選擇同意她的建議。
莫向晚幾乎要像祥林嫂那樣講自己一句:“我太傻了。”
她怎麼就從頭至尾堅信了管絃的沙龍真的是為人民服務?這些根本是這行內的例行事務,她這一些年看得多聽得多,放在管絃身上,竟然選擇性失聰,相信管絃不至於殺熟。
但管絃的沙龍上從沒曝光過任何不愉快,莫向晚一想,竟有下意識的心驚膽戰。她都下手殺熟了,則說明那之前的宗宗事件已是處理得圓滑妥帖,賓主盡歡,再往深想,簡直骯髒可鄙。
身邊最最信任的一個人,做出這一宗她最忌諱的事,她卻從頭至尾忽略不計,眼巴巴等到對方觸到自己的底線,致使另一位朋友遭受到一定的侮辱。
她吃下這一記悶虧,卻不可開口,因其還不忍。
是不忍。莫向晚坐在沙發上,就快五內巨焚。
莫北在廚房自己動手做完了餛飩,往客廳探一探她,看她蜷在沙發上咬著手指甲,變作了憂愁小女人。
他走過去問:“出了什麼事?”
莫向晚抬一抬頭,眼前的男人有一臉的關切,真誠不隱藏。可看得她更自疚,若非為著他意亂情迷,在鄒南提出過分要求時,她應會及時有所應激分析。
遇到他,她的腦袋就不夠用了。
莫向晚扶著沙發柄,無力得幾乎要睡倒。她說:“你回去,好不好?我想靜一靜。”
她是不想看見他。
莫北望住她,她的手正撫在沙發柄上,那兒有一朵冬日謊。細長條堅韌的葉,傲雪奪霜的花骨朵,能從冬天盛放到夏天。但總是躲著。
她不願意別人承擔她經歷的風霜雨露。
剛才她講的電話,他全部聽到了。走出來時,是叫莫非自己在廚房好好吃東西別做聲的。但她卻表明態度,不需要他。
這一層感覺讓他通體難受,前所未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