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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而不是鋼鐵之軀。她的臉由於揹著日光而黝黑,但是卡薩德看見紅色的火焰在她眼睛的千面之核中慢慢熄滅。她咧嘴微笑,卡薩德看見日光在她的排排金屬之牙上閃爍。“卡薩德……”她輕聲細語道,這是沙子刮擦在骨頭之上的聲音。

卡薩德趕緊挪開眼睛,掙扎著爬起身,跌跌絆絆地越過一具具屍體,越過火熱的碎石,膽戰心驚地脫身離去。他沒有回頭。

過了將近兩天,海伯利安自衛隊的偵察小隊才發現了費德曼·卡薩德上校。當時他正躺在通向廢棄的時間要塞的草地荒野中,不省人事,那地方離死寂之城和驅逐者彈出的分離艙的廢墟有二十多公里。卡薩德全身赤裸,由於長時間曝曬,加上受了好多處重傷,他已經奄奄一息了。不過,他在緊急野外救助的治療下恢復良好,並立即被緊急空運,從籠頭山脈南方送至濟慈的醫院。

自衛隊的偵察小隊小心謹慎地朝北方行進,防範著光陰冢四周的逆熵場,提防著驅逐者留下的餌雷。什麼也沒有。偵察隊僅僅發現了卡薩德那艘脫逃機器的殘骸,還有兩艘突擊艇燒壞的船體,驅逐者從軌道上炸壞的兩艘艦艇。他們毫無頭緒,不知道驅逐者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艦船熔成一堆渣,而驅逐者的屍體,艦內艦外都有,都被燒得無法進行解剖和分析了。

過了三個海伯利安日,卡薩德恢復了知覺,他信誓旦旦,說在偷了“魷魚”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然後,當地時間兩個星期後,他乘坐軍部的火炬艦船離開了海伯利安。

一回到環網,卡薩德就辭去了軍部職位。有一段時間他活躍在反戰運動中,偶爾會出現在全域性網上,主張進行裁軍。但是佈雷西亞受到的攻擊已經動員霸主向真正的星際戰爭邁進,而三個世紀以來誰都不會想到會發生所謂的星際戰爭。與此同時,卡薩德的意見或是石沉大海,或者被視為他這“南佈雷西亞屠夫”的愧疚良心而拒絕接受。

佈雷西亞之後的十六年間,卡薩德上校從環網消失了,從環網的意識中消失了。雖然十六年間沒有發生什麼大戰,但是驅逐者仍舊是霸主的頭號大敵。費德曼·卡薩德已經成了一個慢慢褪去的記憶。

卡薩德講完故事時,已是晨末。領事眯起眼,環顧四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他第一次注意到遊船及其周遭的環境。

“貝納勒斯號”已經駛到霍利河主水道上了。蝠鱝在動力器具中噴出滾滾湍流,與此同時,鏈條和鋼索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貝納勒斯號”似乎是僅有的一艘溯河而上的船隻,但是現在,他們可以看見有不少小艇在朝另一個方向行進。

領事摸摸額頭,驚訝地發現手在汗水上滑脫了。天氣非常暖和,油布的陰影躡手躡腳爬開了,可領事還木知木覺。他眯起眼,把眼睛上的汗水擦掉,走回陰影中。機器人在桌子旁邊的櫥櫃中放著酒瓶,領事給自己倒了點酒。

“我的天啊,”霍伊特神父說,“那麼,按照這個叫莫尼塔的生物所說的,光陰冢是在逆著時間流的方向移動,是不是?”

“對。”卡薩德說。

“有這種可能嗎?”霍伊特問。

“有。”回話的是索爾·溫特伯。

“如果這是真的,”布勞恩·拉米亞說,“那麼,你‘遇到’這位莫尼塔的時間……不管她真名叫什麼……是在她的過去,也就是你的未來……也就是說,你們將在未來會面。”

“對。”卡薩德說。

馬丁·塞利納斯走到欄杆前,朝河裡吐了口唾沫。“上校,你覺得這婆娘是伯勞鳥嗎?”

“我不知道。”卡薩德的話輕得幾乎聽不見。

塞利納斯轉頭看著索爾·溫特伯。“你是名學者。伯勞鳥神話中,有沒有提到這東西會變形?”

“沒有。”溫特伯說。他正在為他的女兒準備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