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手中不停一直把他的頭髮全部剃光才歪了歪頭,銀刀向下走,準備幫他重新修一修。宋二郎的表情終於崩潰起來:“停下啊,你這個瘋子。”
“看,我不喜歡說話只說一半的人,所以呢,你說你的話,我做我的事兒。”岑青攤開手,拿銀刀在他頭上敲了敲,“看起來你已經有些覺悟了,說一下吧,官銀哪來的?”
“你是朝廷辦案的?”宋二郎打量了一番岑青,這才道,“隨便你是做什麼的,反正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我管著這片兒地方,每逢初一,會有人從水道運銀子進來,我接進仇王府,等個七八天便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其中半成沒標記的是留給我的。不過這月初五以後,這五個鬼佔了仇王府的宅子,銀子便一直沒人來取,還擺在後院假山下的地窖裡。”
“你就是一條跑腿的狗,所以你說的主人根本不是官員。”岑青一邊吩咐五鬼去取銀子,一邊施了個法術,吹淨銀刀上的汙垢,用手指折了幾折,把銀刀折成幾段碎銀放進袖口裡,直起身來,“你真正的主人,應該是財神廟裡的那傢伙吧。”
“你……”
“噓……其實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你。”岑青把手指豎起來,搖了搖頭道,“我對你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毫無興趣,神仙也好,妖怪也罷,還是朝廷裡的大小蛀蟲都與我無關。所以呢,你來趕殺我的僕人,我取走他們的銀子做湯藥費,從此以後各走各路。”
五鬼一旦施展開搬運術,來去的很快,沒過片刻,兩個沉重的箱子便擺放在屋子中央,岑青開啟箱蓋,拿起那些白花花的銀錠看了看,果然每個下面都有標記,一箱來自隆興府,一箱來自安慶府。
“大宋稅賦,國之蛀蟲。”岑青笑了笑道,手腕揮動,把兩箱官銀和五鬼一同收攏進靈鐲,抬步向外走去。
冷風吹過,宋二郎這才明白這行事邪氣般的女子根本不是什麼朝廷辦案的人,反而是個黑吃黑的剪徑高手,頓時急火攻心地喊叫起來:“小人有罪,那財神廟裡是個妖怪,跟那些人也有關聯,高人救命啊,仙子救命。”
“仙子在對門呢。”
岑青說了句冷笑話,幻化回來時的裝扮,踏著積雪朝仇王府前院走去,順口問岑福道:“你知道怎麼去張鈺家麼?”
“張家女郎帶我們過來的時候,小人記得清清楚楚。”
“那好,先去看看張仙子那裡怎麼樣了。回頭我們就去找張鈺。等到公子我坐牢期滿,咱們再一起北上去接李旦。”
他剛剛走出仇王府的大門,天色還在亮著,就見對面財神廟的門猛然間開啟,一個人影彷彿被大力扔出來一般,眼看就要呯一聲摔上街面,偏偏身形向上一個折轉,安安穩穩地站在岑青面前。
“對手這麼厲害?”岑青好奇地問道。
“這位不是虛靈,比金丹真人還牛,我打不過。”張錚痛快地承認自己不是對手,不過看上去也沒什麼失落的樣子,“我先跟它聊了半天,最後才動的手。”
“哦?”
“你看看這幾個字。”張錚指了指財神廟前一堵字跡模糊的條石,對岑青道,“敕封玄壇正神在此,裡面那位,是實打實的官方妖神。”
第九章 三觀崩兩觀,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聽到張錚一本正經地說出“官方妖神”四個字,岑青差點兒要醞釀一口毒液噴到他臉上。
“考慮到你的理解能力有限,我只是按照你的習慣來說。”
張錚先諷刺了岑青一下,然後才指著敕封兩個字對岑青解釋道:“這是經過皇帝和道門所認定的神靈,專門佑護一方的,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新皇登基,舊的敕封失去功效,你這樣的小妖一走進來就得被它拿下。”
他早就料到岑青會反駁,因此不等岑青開口又快速地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