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回家,兩人也就在路上聊起來。
燕華有意跟胡八一結婚,可一討論到細節上面,胡八一非要燕華家裡出點兒錢來裝修新房。胡八一的意思是這筆錢結婚以後會還給燕華,現在只不過是想要燕華討一討未來公婆的歡心。可是燕華不願意,她覺得這錢一準兒有去無回。
江曦嬰聽了以後,說:“房子是他的,你出點裝修費有什麼關係?”
燕華說:“算了吧,房子是他爹媽的,他自己壓根兒就沒出什麼錢。”
江曦嬰笑:“很像胡八一的作風。”
燕華無奈:“你說我怎麼辦?”
江曦嬰說:“你別問我,我離結婚還遠呢。”
燕華說:“其實我倒想到一主意,就是貸款裝修。”
江曦嬰聽著彆扭,於是說:“你不怕傷感情嗎?”
燕華卻笑:“要是傷了感情又丟了錢,豈不更慘,最起碼我也得保住些實在的東西!”
江曦嬰問:“你這樣結婚還有什麼意思呢?你還年輕啊。”
燕華在這方面可比江曦嬰實際得多,燕華說:“女人容易老。而在不老的時期中所遇到的男人是有限的,放走一個,下一個也許不會來。”
江曦嬰聽了,咯咯笑:“你總不會是在警告我吧!”
燕華說:“哼!我每天想這想那過得真叫個辛苦啊,可是回頭看看你,整天得過且過得不曉得多自在,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知道不知道!要說你是在創業吧,那我沒話說,可你是在幹嘛?嘛都沒幹。”
說著,兩人已經走到車站,正巧趕上一輛班車,燕華忙從包裡掏出車卡,一邊上車,一邊回頭對江曦嬰又補了一句:“說真的,你要真忘不了以前那個,乾脆就跟他重修舊好。總比過你現在這麼虛擲青春!”
不想夜晚的班車開得那樣快,似離弦的箭顯得急躁而無情。江曦嬰還沒有來得及回上一句,燕華卻已經坐在巴士上,融入漆黑的遠景。
江曦嬰獨自一人往回走,流光似水的馬路上每隔十來米就有一盞路燈,照得行人的腳下拖著好幾道影子,也不知哪一道才映出了他最真的面貌。
江曦嬰回想著自己至今為止唯一的一段愛情,以及在那個時期中她所得到的東西。
江曦嬰忽然覺得好笑,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認定她還在留戀過去。
她並沒有,不是嗎。
在世人的眼中,她曾經愛過的人,是一個奇裝異服、瘋狂可笑的青年。可是在她的心中,他的靈魂是雙子星,在他妖氣沖天的另一面裡,他是一個如Leonard Cohen一樣的老男人。
他像是時間的旅行者,偶然地,坐在某個地方,和你講個故事。
當你聽完故事後,也許並沒有許多的感觸,你只是說:噢,原來如此。
而那,也是他寵溺並且寬容地撫摩著你的臉頰,微笑離開的時候。
而你,一定是等他走了很久,很久以後,歲月流緩,生活寂靜。
才忽然發現自己迷上了他。
深深地。
可是,你無須回首。
青天白日,江曦嬰照常上課,許暮融如坐針氈,課上無數次對她使眼色,她卻無動於衷。許暮融覺得很奇怪,難道她沒看到夾在書裡的信?這都過去兩個禮拜,他也沒發現她有絲毫的回應。奇Qīsuu。сom書許暮融的自尊心從未受過如此打擊,以至他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有事沒事就抓了旁人鬼吼鬼叫。藍球隊裡要好的男同學不堪其擾,都指望程梁秋好去疏導疏導,哪曉得程梁秋新交到一個高年級的女朋友,整天忙不迭地送殷勤,怎麼有空來理會這個吃了芥末的閻王。
有時江曦嬰上課,看到許暮融在下面瞪大了兩眼看她,她就覺得好笑,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