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蓉被這句話問的一驚,她不懂裴蘅這是什麼意思。
那可是九五至尊之位,天下有哪一人不動心?
但裴蘅是前朝皇太孫,身後隱藏的勢力錯綜複雜,如今秘密進宮,再加上他和祝白芍的糾纏,想必他這閹人的身份也是假的,那他為什麼會這樣說?
是在試探她?亦或者試探顧家?
但不等她表態,裴蘅就側過了身,只留下一個精緻側臉,表情晦暗難懂。
“你就算一路走下去,也不過是成為皇后,再順利一點,將來成為太后,但你依舊被困在深宮之中……”
“而你若成了女皇,這天下便唯你獨尊。”
裴蘅的話像是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顧含蓉表情立時掙扎起來。
她自幼被家族當作太子妃培養,不說琴棋書畫,就是這些朝廷政務,她也並非一無所知。
治理國家,其實和她治理東宮時一樣,只要善於用人,能把合適的人放到合適的位置上,平衡好各方利弊,其實也沒有多難。
但……
裴蘅手指撫唇,鳳眸波光流轉,譏笑道:“你不敢?”
顧含蓉捫心自問,她在裴蘅剛開始口時,心跳就劇烈加速,心動得不得了。
“可是,殿下……”
若是裴蘅推她上位,那當今皇上呢?齊煒昭呢?全殺了?
還有,裴蘅他自己呢?
裴蘅不喜歡顧含蓉這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樣子,他冷笑一聲,“本座是看在顧家一門忠孝,才給你這個機會,你若不願,本座也不會逼你,這世上,想要一步登天的人不要太多。”
他語調輕蔑隨意,這至尊之位,在他眼中竟是輕於鴻毛,是隨意丟棄的破爛。
“殿下,我並非不願,就是不明白,他日我登大位,那您呢?”
顧含蓉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裴蘅撫掌而笑,卻對於她的問題避而不答。
“既然你願意,那就想方設法,在兩個月內懷上子嗣。”
和一個男子提及這種話題,顧含蓉面頰先是一熱,而後又迅速蒼白。
她低聲道:“我與齊煒昭成親兩載,一直未曾有孕,怕是我身體有隱疾,不能孕育子嗣……”
裴蘅斜眸看她一眼,口中毫不留情罵道:“蠢貨。”
顧含蓉抿唇,神色有些憤憤,怎麼突然罵她?
裴蘅嫌棄地移開眼,似是多看一眼都頭疼。
“在你的講述裡,前世也好,今生也罷,齊煒昭曾有過一兒半女嗎?”
顧含蓉身體一震,瞳孔不自覺緊縮了一下。
“皇帝也好,齊煒昭也好,亦或者其他皇子,這些年是不是全部無所出?”
裴蘅鳳眸上挑,笑得極為妖冶嫵媚,“本座怎會允許他這逆賊齊氏再有孽種降世?”
“孤要他們血債血償!斷子絕孫!”
“等到那日,孤要屠盡齊氏一族,雞犬不留!”
他眉眼間的陰戾幾乎刺破皮肉,讓顧含蓉如墜冰窖,徹骨冰寒。
顧含蓉也是個果決之人,既做出了決定,立馬就開始實施,給自己腹中還不存在的孩子,找個爹。
現在裴蘅去邊境掃清外患,等他回來,是不是就要發動政變了。
每次政變,都是賭了命的,贏了江山在手,輸了九族盡滅。
顧含蓉心中既緊張,又有一種隱隱的興奮刺激感。
……
後宮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之內,幃幔及地,薰籠之中冰綃與檀香燃燒,化作嫋嫋青煙,奇香瀰漫。
帷幔垂下的暗紅色床榻之上,頭髮灰白的男人正趴在一抹白皙嬌嫩的女體之上耕耘,倏爾覺得胸口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