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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過家師到底不忍了結我的性命,無妄被屠後,家師為了壓制我體內的魔心……”一念原先一直淡淡的神情,此時終於露出一絲痛色,“家師最終,在我十一歲那年,耗盡功力而亡……”

此間密閉的船艙裡,原本只有一念清清淡淡的嗓音,忽然傳來一陣水花的聲響,原來是梁澄不知不覺間,竟然站起身來,將一念抱進懷裡。

他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的懷抱說明了一切。

一念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去的事情,那個囉嗦的老頭,明明告訴他,他不會有事的,最終還是走了,留下一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你莫讓為師,死不瞑目”,然後就躺在他身邊,慢慢地沒了呼吸。

練武之人,到了一定境界,不顯年紀,然而無渡卻鬚髮盡白,臉皮皺得跟樹皮似的,難看得很,一點不見原先飄逸出塵的清俊模樣,讓一念嫌棄了很久,連死都不死得好看點。

若是無渡在世,恐怕會狠狠地扇他腦門一巴掌,“小小年紀,就好顏色,如何堪破世間諸相!”

他到現在還是好顏色啊,只是眼光更挑了,一念伸手,反手把抱住他的人緊緊摟進懷裡,將臉埋進這人被藥水浸潤的脖頸與鎖骨之間,深深地吸了口氣。

全是他所做藥物的淡香,好像他整個人,都打上了他一念的標記。

梁澄覺得脖子那兒有點兒癢,忍不住縮了下肩膀,一念這才回神,忽然將梁澄打橫抱起,往一邊鋪好毯子的貴妃椅上走上。

梁澄吞下嘴裡的驚呼,雙手順勢環住一念的脖子,上半身赤條條地縮在一念懷裡,猶豫問道:“師兄,不應泡了麼?”

“水都要涼,你要是著涼了,還不是我心疼?”一念的喉間發出一陣輕笑,梁澄的側臉枕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感到對方的胸膛隨著笑聲微微震顫,將他的側臉,都給摩紅了。

一念一將他放到毯子上,梁澄就自己把自己裹了進去,只露出半個腦袋,聲音嗎悶悶道:“師兄,那後來呢?”

後來呢,一念眯眼,那是他才十一歲,魔心一時被壓制住,然後不久就被修漱心找到抓了回去,為了擺脫她的控制,也是為了不受魔心折磨,一念暗中修煉起九轉摩羅心訣,不久功力大漲,但是他並沒有顯露出來,韜光養晦,直到羽翼豐滿,才狠狠地回擊了修漱心,還把不世閣握在手裡。

無渡為他失了性命,一念不忍師父的傳承斷去,於是在世人面前,繼續做他的高僧。

要如何將他不世閣閣主的身份告訴梁澄,如此將來行事也能方便些,是個問題,一念一邊在心裡思考著,一邊笑道:“師弟,你先換好衣服,師兄再說不遲。”

梁澄渾身一僵,道:“師兄,你能先出去嗎?”

“……”他能說讓師兄給你換嗎?

第33章 自作自受

一念覺得他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平日裡端足了高僧的派頭,如今想要脫下這層光亮的外皮,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念骨子裡是個十足自我又傲慢的人,無渡大般若衣缽傳人的身份,又讓他的身份幾乎凌駕於當世所有的禪修,就連大相國寺方丈,在他面前都要避讓行禮,敬他一聲“上師”。

這樣的身份,讓他不必看誰的臉色,當然,他本人也有狂傲囂張的資本,所以平日裡端著高僧的做派,淡漠寡言,即使一些在江湖中頗有地位的人,甚至某些達官貴人皇親國戚,一念也是想不見就不見,說雲遊就雲遊,也沒人責怪一句,反而交口讚道,上師不愧方外之人,行蹤縹緲,不惹凡塵。

那次梅下初見,他本是臨時回寺,想要採些新鮮的梅花,結果遠遠地就看見,那株十年不曾開花的古梅,竟不知何時,開了滿樹紅霞。

等他走進後,抬眼便見花影橫斜間,一人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