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微微麻的雙腿步出手術室,護士小田就過來告訴我說有人找。看她那活像是被桃花春水暈染過的蘋果臉,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找我了。回到辦公室,一推門,果不出其然……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只見十數個小護士把我的辦公桌團團圍住,個個都可說是千嬌百媚言笑晏晏,但見了我就像是老鼠出門溜達遇了貓,敗興地作鳥獸散。其中還有好幾個剛從衛校分配來的實習護士,臉皮還挺薄,出門的時候一個個低頭掩面,搞得跟地上有百萬美元等著撿似的。
“巫女,都說你們醫院的護士小姐漂亮,我怎麼瞧著也就一般般啊?”
廢話!拿你自個兒當參照物的話,世界小姐說不定才將將夠格。這句話我沒有當面講出來,一則是我剛從手術室出來累得不行,二則我知道就算我說了也沒用。不管我說什麼,他頂多只會愈自鳴得意,變相指責我妒忌他的美貌云云。仔細算來,我認識這個叫倪虹的漂亮男人也二十幾年了,總而言之,他就是一病的不輕的“騷包”!
那時,我們還住在一個大院裡,年紀相仿的孩子好幾個。值得一提的是我們那一輩女孩不僅人數佔優,且多承襲了將門生性剛烈的特點。爬樹、捉蟲、打彈子……男孩子能玩轉的我們也不甘人後,而我不巧恰是其中的佼佼者。以至於長大後的馮程陽回憶往事總是痛心疾地對我說“捷婕啊,你和倪虹是不是投錯胎了?”我呸,雖然現在是眼球經濟時代長得美沒什麼不好,但我卻並不豔慕某人擁有美麗近乎於妖的肉身。這麼說或許有人會覺得我虛偽,但我敢以人格擔保,絕無半句虛言。因為事實不止一次證明太過吸引眼球的東西有時就像是移動靶,走到哪兒都有被“爆頭”的危險。想幹點兒什麼,那真必須三思而後行。萬一露了蛛絲馬跡,註定非死即傷。這也怪不得別人,要怪只怪他長得太顯眼了,左鄰右舍都知道倪家有個又俊又細的小子,都不需要細細排查就曉得是誰幹的“好事”。
言歸正傳,還是說說他是怎麼騷包的吧。
幼兒園大班時,為了慶六一,保育員阿姨決定給大家排一出《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女一號白雪公主的角色本來屬意一個叫胡令青的小mm,她媽媽是著名演員。結果倪虹那傢伙不鹹不淡地來了句“什麼嘛,白雪公主什麼時候變煤球了?我怎麼不知道。”好吧,我也承認,小青mm的面板確實不是很白,仗義執言也沒錯。可你非得要求一個走後門進來的女一號跟天仙似的十全十美,這現實嗎?更何況還說人家是煤球……未免也太那啥了吧?虧人家還不計前嫌推選他演王子呢。雖然最後因為他演出當天鬧肚子沒演成……
上了小學,鬱悶的事一茬接一茬。還盡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簡直罄竹難書!暫且不表。還是從小升初說起吧。我們那個時候還不講究非得就近入學,好的學校就算離家十萬八千里也有人削尖了腦袋拼命想往裡鑽。我是無所謂,可家裡人不這麼想。好在離家不遠的外院附中是所聲名在外的老牌名校,免去了東挑西揀的麻煩。大概是英雄所見略同的關係,倪虹也被他爸媽送進了外院附中,而且好死不死地與我分在同一個班級。美其名曰:“熟人,方便照應”。就為這一句,我整整背了三年包袱。開始,老師叫我當衛生委員。不明就裡的我就糊里糊塗地幹上了。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那老班是不是有雙火眼金睛。怎麼就看準全班只我一個能拉下面子不管不顧地擰著他胳膊肘逼他乖乖就範做保潔呢?我是那種要麼不幹,要幹就要盡全力幹好的人,就算是再難收拾的爛攤子對我來說也一樣。明知道倪虹那傢伙愛臭美最討厭灰頭土臉卻還是舉著個大笤帚追在他後面強迫他去打掃包乾區。當然,也不總是如此。有時候會將掃帚換成換一塊看不出本色的髒抹布抑或劣質粉撲模樣的黑板擦。每次都能把他氣得哇哇大叫。我也不是存心叫他出糗,歸根到底,還是他那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