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程承宇便分下了個院子做了姚遙的小庫房,真是今非昔比,姚遙有種從前自己是個醜小鴨,現今終於驗名正身之感。
這日正午,趁著陽光正好,許媽媽和冬麥扶著姚遙在院內走動,生產前定要多多活動,這年頭可沒有剖宮產,真是拿命掙的。正溜達的興起,突見院門口山水候立,春葉去會,片刻轉回,對姚遙道:“回茹太太,程管事說程府門前有一婦人自稱與您相識,要見您。”
“哦?”姚遙疑惑一聲,這京裡可沒有舊識了,小桃與方少逸已回了槐州,這年頭,交通,通訊均不方便,哪裡來的一婦人?
“說了家門了嗎?”
“她稱孃家姓陳,曾與姐姐一家在薛府當過值。”
“啊,是姨娘。識得的,人在哪?去見見。”
“程管事已引至外堂,茹太太現下便去嗎?”
“去。”姚遙說罷,便攜了冬麥的手向院門山水處行去。
山水見了姚遙,恭敬一揖,道:“茹太太請隨小的來。”
“嗯。”姚遙點點頭,跟其身後向外堂行去。
姚遙依稀還記得姨娘那曼妙的身姿,柔柔的語調,待自己如小桃般照顧。是個很有風韻的女子,她一度希望自己到了姨娘那個年紀,也有那般氣韻。那時槐州的自己還很青春年少的啊。
待至外堂,山水候在門,冬麥貼身隨侍姚遙進了屋內。
屋內那婦人身姿與印象中無差,只轉過身後,卻讓姚遙大吃一驚,她面目滄桑,竟是老了十年不止。
“姨娘。”姚遙顫著聲音喚道。
“茹太太。”姨娘低了頭,深深施了一禮,恭敬喚道。
姚遙緊走幾步,攜了她的手,道:“姨娘,何需如此客套,我還是小茹啊。”
“茹太太,禮不可廢……”
“姨娘,您來尋我,定還當我是親人,若這般客氣,豈不生分了去?”
“茹太太待人和善,不拘禮,可婦人卻不可不遵禮。”姨娘仍低著頭,聲音略顯沙啞,似是從前那脊骨斷了幾根,挺不太直了。
姚遙心下慼慼,不好太過堅持,只好轉了話題,道:“姨娘還在京裡?可與小桃聯絡上了?小桃已是去了槐州。”
“回茹太太,婦人先是與桃兒通了信,才知曉茹太太在程府,這才尋來。”
“嗯。”姚遙點頭,鼓勵地看向她,讓她續著說下去。話說,姚遙已不敢問其生活境況如何,若真問出口,那自己實在太顯虛偽。
姨娘低頭咬唇,揉著帕子,似是下了好大決心,才突地雙膝著地,磕頭央道:“婦人有事來求茹太太,希望茹太太能幫幫婦人。”
“姨娘快起,快起。”姚遙嚇了一跳,要上前去攙,卻被冬麥搶先一步,單手架起她,扶到椅上。
姚遙隨著過去,被冬麥轉身也扶至椅上,姨娘墜淚哭訴:“薛家被抄,府內家僕均被髮賣,不可自贖。婦人從前夫君還念舊情,將我接至家中。但婦人那時已是合離身份,夫君家已有一妾,懷了身孕。先頭兩年還好,夫君念著舊情,對婦人頗為照顧,那妾室待我也很是客氣,可誰知,那妾室竟是個蛇蠍心腸,第三年,她又懷了身孕,卻趁著夫君離家未歸,婆母主家之時,將我,將我……”姨娘說了此處,竟是續不下去了。姚遙皺眉聽著,卻是怎麼也猜不出將她如何了,若是辱罵,毆打,應不會如此難開口。
☆、第101章
“夫君歸家後;罵我人盡可夫,從前識錯了我。我有口難言,無從辯駁。自此後,日子便更艱難了;若是吃些苦受些累也便罷了;可那妾室仍不依不饒;幾次逼迫我行那腌臢事;我不肯;她便綁了我去做;茹太太;您救救我。”姨娘泣淚橫生;哭訴道:“小桃遠在槐州;幫不得我,讓我來求求您,茹太太